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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珍见她这样子,脸有些发烫。
“
黄队长径直牵过牛,这头黑牛是他看着出生的,小时候就是他照看的,温和懂事,经常用还没有硬化的头角轻轻顶他。
它嘴里不停地嚼动着,嘴边挂着白沫,身体不停的往树干上蹭。
黄队长把它牵出来,摸摸黑牛的脖子,抚了抚它的皮毛,又轻轻拍了拍它的后臀。
“哞------哞------”
大黑牛颤抖了一下,用头顶蹭黄队长的身体,声音低缓像是在诉说委屈。
黄队长抚摸它的头顶安抚它好一会,把它系回原处。
“哑巴牲口不懂事,竟然有人也不懂事打牛。”祖祖辈辈庄稼人,把牛看作是庄稼人的命,有没有被打过一看就知道,黄队长怒火难平。
“前天还是好好的,昨天是陈家平家放牛,今天是夏老五家,还能有谁干这事?
陈二爹双手抱胸,瞄向陈家平。
陈家平没想到火一下子烧到自个身上,急忙解释:“二叔,我没打过牛。”
“哼,打没打自己心里清楚。”
“就是,不是他家就是夏家,还能有谁。”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看着像老实人。”
……
陈秧无奈地苦笑,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啊,村里谁都惹得起两家,除了自家就是夏家。
冤枉这两家,让人哑巴吃黄连有理说不清,黄队长还要承担延迟交粮的责任。
如果是针对黄队长,他们应该还有后招。
如果此事将昨天的事当众揭发出来,没有证据不说,对方也不会不承认。
陈秧脑子快速转动,不承认?对没做过的事进行否认,逻辑有点怪但是只能这样了。
“你见谁打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不承认是吧?好好好。”陈二爹转身走向大黑牛,拨开上面的毛,指着黑牛的后胯:“大伙都来瞧瞧看!”
大黑牛的后胯上,留有好几道积了血的紫色伤痕,还有两道伤痕还在住外渗血。
社员们都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大家都不像黄队长那样对黑牛有感情,但是看着它焉而吧叽的样子很是不忍。
陈秧眨巴眼:“反正我没打!”
“我也没打!”夏四珍赶紧跟着证明自己清白。
“你们可是睁着眼珠子说瞎话,这伤是天下掉下来的。”
陈秧翻着白眼儿:“我家也不知道天上掉伤这事。”
哼哼,看谁更不要脸。
“看看她,这是打死不承认。”
“做贼心虚呗。”
“黄队长,你看这事咋处理吧。”陈二爹甩了甩手,目标变成黄队长。
黄队长挥挥手:“先不说这事了,脱谷要紧,陈刚今天要辛苦一下了。”
他的意思是让陈刚用拖拉机拉着石辗子脱,生产队也只有他能熟练地开拖拉机。
“刚子病了,烧的厉害,在家歇着呢。”
王友芳迫不及待地回话,她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刚看到希望的夏四珍失落地看向陈秧,陈秧冲着她神秘地眨巴眼,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可是会开手动档汽车的人,拖拉机算什么。不出声的目的是想知道陈刚要体现自我价值,还是甩盘子搞大事害黄队长。
黄队长心中一紧,这个时候借其他生产队的人也抽借不过来,各队都在抢着时间脱谷。
“陈家的,要不给陈刚说一下,看能不能坚持一天。”
王友芳有些不高兴:“病来如山倒,能坚持不早来了,队长你还想想别的办法吧。”
黄队长听她的话就知道没戏了,环顾了一下四周,大部人都缩着脖子低下头。他急的来回跺步,心焦的很。
“都先回去歇息着吧,等队长借人过来再上工。”陈大爹冲着社员们说道,装模作样地拍了拍黄队长肩膀:“老黄,你找到人马上喊工,让他们在这里闲站着也不是个事。”
黄队长先是警惕地看向他,“你------,”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大伙先下工吧。”
牛用不上,拖拉机也用不上了,人站着这里没法,总不能像五十年代那样让社员用手搓打吧。
社员们四下散去,只剩下陈秧、夏四珍和几个黄姓的男社员。
看来今天这事,还是因为陈姓的人惦记着队长的位置。
“黄队长,吴见会开拖拉机。”
既然你们看不上开拖拉机,那就只好让人顶替你了,便宜就让给吴见吧。
黄队长抬起头,急急说道:“快去叫他来。”他也顾不上吴见到底会不会开,这档口只要有人敢站出来开拖拉机,他都会让上,可不像平时其他人都不让摸一下,生怕弄坏了好不容易申请来的拖拉机。
吴见和知青们正在种油菜,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是谁在想我?”他给高飞开起玩笑。
还没等高飞骂他厚脸皮,陈秧的声音就到了:“吴见,快跟我去稻场。”
顾不喷嚏了,吴见摸了一把脸:“队长让我们今天下油菜,去稻场干嘛?”
“别问了,快跟我走!”陈秧转身就走,他只得跟上,其他知青隐约就听到吴见的惊叫:我不会开拖拉机啊。
刘青青对高飞不屑地说道:“我说的对吧,跟着陈秧就没好事。”
高飞闷声不吭地继续种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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