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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胡须的大王却没有那么多心思,只呆呆地问公主道:“公主……你这只鹦鹉,是要带来助兴吗?”
公主轻轻点头,对着鹦鹉轻声道:“阿鹰,飞吧。”
说罢,她便放开手,不太会飞的阿鹰瞬间开始慌张地扑棱翅膀,它努力地想飞起来,却惊慌失措,摇摇欲坠。
它最终还是摔在了地上,公主将它抱起来,转身对着神情呆滞的大王微微作福道:“大王,您可喜欢阿鹰的表演?”
南真一把将手中酒杯掷出去,直直摔在公主脚下。裙摆上被酒水浸湿,公主转头看着自己愤怒的二哥,冷笑一声。
“南央!你这是做什么?将我们大诏的脸面丢尽了!”南真不顾脸面,终于将一腔怒火发泄出来。
在他看来,公主用这只鹦鹉在北羽国大王面前自取其辱,似乎在讽刺着诏国边关将士打仗不利,利用她的牺牲去换取平安。
他身为大将军,难以容忍这样的羞辱。
尽管,这是事实,甚至,是他一手造成的阴谋。
大王站起身来,冷脸对着南真道:“大将军,我都没有动怒,你为何动怒?我很喜欢公主的表演。”
旋即,这位大王又冷笑道,“在我们北羽国,像公主这样的巾帼英雄,是比阴谋小人更值得尊敬的。”
“你说什么?”南真一腔怒火再次涌上心头,这阴谋分明是他们的合谋,这人竟然在此极力讽刺,他当时便想戳穿这个为了得到公主不择手段的敌国大王。
但是不可以,胸口只得憋闷着一口气。
一时间剑拔弩张。
公主让侍女将阿鹰带出去,这才轻轻为大王斟了一杯酒,柔声安抚道:“大王不必动怒我,我二哥多有冲撞,还望大王饮下这杯赔罪酒,便原谅他的鲁莽。我们两国间,定要和平相处。”
大王接过手中的酒,仰头一口饮尽。
他怀中放着一方锦帕,锦帕上绣着一只摇摇欲坠扑棱翅膀的翠鸟,像极了阿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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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鹰:本鹰才是真·主角,期待地飞起来~
长歌:这章开了个小车,询问一下大家的意见,以后要不要开车呢( ̄? ̄)
木有评论,单机.jpg
第12章 夜渡寒潭(12)
帘帐外的苏先生接过侍女抱来的阿鹰,轻轻抚摸着它的翠羽。
从前他以为救公主的法子是个有天大风险的赌注,如今事情出乎他所料,这一着棋似乎比他预想的要好下许多。
翠鸟,阿鹰,他怎么能忘记,萧妃曾经可是得意洋洋地向他展示过一方锦帕,她曾说这方锦帕可搅得天下大乱。
萧妃并非是多么聪明的宫妃,因此苏季扬只是微笑着点头,恭贺娘娘。却不料,这锦帕上的画面,被阿鹰活生生表演出来,此刻出现在此,让他有了许多大胆猜测。
他心中已有对策,也约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这些真相对公主来说依旧很残忍。
帐中的公主一颦一笑间尽显气度,衬得气急败坏的二皇子有些不堪。
她抬手为大王斟酒,一杯又一杯,再双手呈上,既让大王心中舒坦,又不同侍女一般低眉垂首。
大王甚是高兴,尽兴畅饮,不时喟叹这诏国的公主与草原女子的豪迈奔放不同,是真真难得一见的典雅之女,日后当成为草原女子的典范。
“三日之后,我来接公主回家。”大王醉眼迷离地望着公主,突然抬起手想要抚摸公主如玉的脸庞,却被公主颇为惊慌失措地躲开。
南真冷着脸,手中的拳不知不觉捏紧,他气的却不是失礼的敌国大王,而是自己的妹妹注定要嫁去草原,此刻却忤逆了大王。
公主看着面前离得这样近的男子,一阵憋闷涌上心头,三日后就要嫁给这个男人吗?
她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他,他的脸不同于诏国的男子那般白净隽雅,那脸上充满了风吹日晒的痕迹,有岁月留下的褶皱、草原的风吹过的裂痕、浴血沙场的伤疤。他的眼神中充满不可一世的侵略,他可是豢养着雄鹰,骑着战马叱咤风云的大王。
他或许是草原的英雄,而她只会成为一个被英雄随意践踏的玩物。她的尊严就代表诏国的尊严,公主悲哀地想着,他怎么会给她尊严。
如果十七年前,她生在草原,或许她会是这个人的女儿罢?他会怎么对她?会像那名义上的父皇那样冷漠以待,还是会教她骑马喝酒,拉弓射箭?
公主回过神来,大王并没有因为她的躲避而恼怒,他的眼神带了一抹草原儿女的坚毅,只是退了几步才爽朗笑道:“我太唐突了,希望没有吓到公主。请公主好好保重,待我来接你回家。”
他将“回家”两个字咬得很重,公主听了心中一惊。
三日后,诏国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故国远去,娘娘,您想送给我的山河,如今离我有万里之遥了。
*
三日之期对公主来说颇为短暂,但这短暂因为有苏先生的存在,又变得漫长而幸福。
夜空之下,公主牵着苏季扬的手漫步在漫漫草原之中,天上繁星点点,是她从前在皇宫中从未见过的。
“天空好辽阔啊……”公主惊叹于这一望无际的璀璨星空,“这天地好大,好宽广,比起皇宫,我更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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