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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只可惜是悲惨地活在这里。
苏季扬寻了一块极佳的观星之处,顺手铺开自己特意携带的毛毡,风度翩翩地俯首道:“公主,请落座。”
公主莞尔一笑,提裙坐下来,调皮地用力一扯苏季扬朝自己跌来。
苏季扬并未站稳,被公主突然发力一扯,整个人便朝她摔过来。一时间难以扭转身体,眼看就要压在公主身上,他生怕她受伤,急忙伸出手臂撑在地上。
此刻,她躺在毛毡上,发丝散开一地,他与她不过咫尺之间,四目相对,他的身子虽有手臂支撑,却还是轻轻覆在了她身上。
胸膛一股柔软,他慌忙想借力起身,却看见她狡黠地笑了笑。
一双柔软的小手像一条光滑的蛇般紧紧勾住了他的脖颈,她命令他,“不许走。”
“好,我不走。”他亦轻笑,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公主就这样躺在草地上,眼中是无边无际的美丽星空,无数遥远的星星在闪烁跳跃,苏季扬的俊秀眉眼就在此情此景,伴随着无垠的星空,璀璨发光。
这是她此生,最美好的记忆。
“央央……”他静静凝视着他美丽的公主,她是他这一生不可多得的渴望。
“苏季扬。”她回应着。
“央央。”他不知疲倦地叫她的名字,他害怕很久很久以后都再不能有这样近的距离,让他无法再这样亲密地叫她。
“苏季扬。”她无需他说,也明白他的意思。
“央央……央央……”
他叫着她的名字,这是他们最为亲密的时刻,突然有一滴泪打在她脸颊上。
她借着灿烂又微茫的星光,分明看见他红了眼睛。
“不要哭……”公主强忍着发酸的鼻子,双手将他搂得更紧。
她太过用力,终于执拗地将他用力支撑的手臂打败,让他不再苦苦支撑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沉沉压下来。
他的重量全数被她承受在身上,她眼角亦滑过泪痕。这样的场景,大约此生也只会有今日一次。
热血与眼泪一同奔涌,唇齿相依间,他望着她,眼睛里像有星星。
她将他的头埋进自己脸颊边,轻轻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如同母亲温柔地安抚自己的稚童。
她从前被他保护在羽翼之下,被他安慰,获得诸多好好活下去的力量,而此时此刻她才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着他的脆弱与恐慌,她也要做支撑着他的力量。
我也能够给你力量,我也想穷尽此生之力,爱护你,让你幸福平安。
苏季扬的脸埋在一旁,他深深感激他蕙质兰心的公主,她并未揭穿他难堪的软弱,只是轻柔地安抚着他。
他终于难以忍受眼角千万洪水的奔腾,他的肩膀开始不住颤抖,泪水再无阻碍,沾湿了她的脸颊与发丝。
公主,你可知道我有多怕?我从前经历万般绝望,但从未如此惶恐恐惧,我是如此害怕失去你。
拥抱密不透风,让他们紧密相连。他面对着漫漫黑暗悲伤恸哭,她面对着茫茫星夜默默流泪。
这是他们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
南青早已听闻了苏先生的教导,一定要好好保护阿鹰,因此众位将士便看见从前的大将军,尊贵的六皇子,每日不做正事,只是一直抱着那只鹦鹉四处游荡,为它寻觅吃食,带它四处玩耍。
阿鹰颇为满意,与它的新主人相处地十分愉悦,只是一看见天上飞翔的雄鹰便会跳脚,扑棱翅膀又摔落在地。
趁着众人都不甚在意自己到处溜鸟的行踪,南青悄悄溜至一处不起眼的军帐,牵了一匹马便揭开了帘帐。
此处静谧无人,南真本来派了许多人监视南青,此刻这些人却都是懈怠,才让南青寻了这个机会。
帘帐中一位身着普通士兵衣衫的人四处张望片刻后碎步走出,他面容十分清秀,不似上阵打仗的人,白皙的脸颊与瘦弱的身躯都惹人注目。
“我只有一天时间,今日我快马加鞭送你至京城,到了地方,见了该见的人,该说什么,你十分清楚。”南青低声说着,又一字一顿道:“现在只有这个法子能救你,除此之外,你必死无疑。”
面容清秀的小士兵小鸡啄米般点头,也不敢说话,只是径直上了马,南青亦跳上马。
骏马飞驰于草原之上,阿鹰早被交给一个南青手下信任的下属,在草原中玩耍取乐,无人上前查看。
谁都不曾看见,一匹骏马上载着两个人,朝着南方飞驰而去。
*
三日之期终于到来,大王送来了许多礼物,南青怀中抱着阿鹰,一双眼睛肿得有些发黑,打着哈欠迎接了大王。
大王倒没有发觉南青的困顿,只是摸了摸阿鹰的脑袋,阿鹰也不恼,此刻怔怔看着这陌生的大王。
“这只鸟会陪着公主一同回草原吧。”大王突然出其不意地说,那只粗糙的手正摩挲着阿鹰的羽毛。
南青恍然清醒,将阿鹰往怀中紧紧捂住,戒备道:“它是我阿姐送给我的,它会同我一起回诏国。”
大王连连摇头,喟叹道:“草原上的雄鹰被牢笼圈住,就再也不会飞了。”
苏先生从一旁踱步走出,接过阿鹰,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阿鹰可不能送给大王,它可是从前太后最喜爱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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