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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温茹猛地一顿,她应该没有什么主仆、控制之类变态的爱好……吧。
被别人压制当然应该多想想怎么反抗,怎么能转而压制比她更弱小的人,在他人的示弱和讨好中感觉到安慰和快意……
这有点卑劣,不行,她还是得去睡书房,冷静一下。
傅寄舟见拦不住她,转身跑开,潦草地将被子抱起,匆忙回转过来,鼓着脸颊道:“锦衣,你若非要去书房睡,那我也去。”
分房是不可能分房的。
温茹有些哭笑不得,转身轻一下重一下地推着傅寄舟抱着的锦被,无奈道:“就一晚也不行?”
傅寄舟脚步踉跄着往后退,扁了扁嘴:“妻主只有我一个夫郎,我为什么不能每天都跟妻主睡一起?锦衣,你别生我气了,我跟你一样讨厌程王、弋阳王君,希望她们离咱们家越远越好,我只是……”
未尽的话,温茹懂,无非就是怕她遭了程王的毒手,想利用弋阳王君的权势,保护她一些。
“没有只是,皇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直,眼神利索点,头脑清醒点,还不至于那么胆战心惊地活着,更何况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泥人儿,惹到我,她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就她们那般的身份,城府深、顾虑多、心思重,瞻前顾后,最后谁更倒霉还说不定呢。”
傅寄舟忙不迭点头,接着将锦被扔到一边,上前攥紧了温茹的衣袖,执着地看着她:“那不去书房睡好不好?”
行吧,白说了,这个小混蛋关心她,相信她,但更在意她今晚、明晚、以后的每一晚,睡哪里。
*
那晚之后,原本准备休息两日的温茹又忙了起来。她原本的计划是只做防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程王吃瘪之后不敢再招惹温家。
但在酒楼上,程王的态度实在让人火冒三丈,她能感觉到,这人一旦上位,对她,对傅寄舟,对温家都是一场灾难。她索性不等了,这一次她要主动出击,想办法掌握程王谋逆的证据,激她在女皇病重的时候出手,将她逼入最后的牢笼。
温茹为此花了许多钱,找了许多能人,几乎是全城覆盖地去查程王的事,传回来的消息甚至事无巨细到了程王早上掉几根头发。
这些信息往往繁杂细碎且浮于表面,因此,温茹不得不将这些信息全部摊开放在案上仔细从中找出不寻常的地方。
她想找到,程王的金子银子置办了哪些产业,她的兵养在哪里。
她相信,只要在这些敏感的地方打草惊蛇,便不怕程王不狗急跳墙,自揭其短。
温茹开始忙碌的第三天,弋阳王君的拜帖递到了温府。
当下温家东府主君之位空悬,身份最高的男主子就是贵侍之身的傅寄舟,因此堂堂王君的拜帖上也大剌剌写着傅寄舟的名字。
多少有些诡异,让人分外怀疑弋阳王君的目的。
但弋阳王君身份摆在那,怠慢不得,傅寄舟只能不情不愿将他接引到了温家后院。
弋阳王君这次出行很是低调,一身烟红色滚金边的袍衫,半绾髻,束冠是一条镶了红宝石的发带,身后只跟了两个二十来岁的小厮。
“温小姐不在?”快到珩雪院的时候,弋阳王君开口试探着问道。
太女让他来跟温小姐说清楚,为他无理的蛮横要求道歉,但他抹不开面子,犹豫了好几天,最后决定走后院的路子,将拜帖递给了傅寄舟。
傅寄舟想起前几日为了弋阳王君同温茹闹的别扭,眉心微蹙,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敷衍了一句:“不在,商铺的事很忙。”
“唔。”弋阳王君含糊不清地点点头,看到珩雪院的匾额就在眼前,好奇地问道,“温小姐也住这个院子?”
傅寄舟听了,心里一酸,弋阳王君对他妻主的惦记还真是不遮不掩,听得让他心里堵得慌。虽然温茹已经明确说了不喜欢弋阳王君,甚至非常排斥弋阳王君,但这么大个人站在那,有权有势,想进来温府就进来了,他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
“嗯。殿下是在院中坐坐,还是去主厅?”
“就在院中坐坐吧。”弋阳王君随意地扫了一眼主屋的方向,目光在主屋边疑是书房的门户上多留了一会儿,“看你一副老实软糯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个惯会逆来顺受的呢,没想到竟也有胆子打破规矩,与温小姐同吃同住。”
傅寄舟脸色一白,若不是忌讳弋阳王君的身份,怕怠慢了他,他现在就想把人赶出去。
弋阳王君没有察言观色的习惯,对傅寄舟的生气毫无察觉,他其实是想夸他来缓和气氛的,毕竟男子逆来顺受的憋屈样子,他最是看不惯了。
据他所知,傅寄舟多是因为他母亲的事,不得不嫁给温茹为贵侍的,若就此认命,信什么有情饮水饱的鬼话,乖乖当个比暖床小厮好不到哪里去的侍君,他才瞧不起他呢。
还不错,还知道无视规矩,领着贵侍的身份,霸占着正君的待遇。
“温小姐在院子里练剑?”弋阳王君看向院中石桌上的一柄剑,低头仔细瞧了瞧,“没开刃啊。”
“不是,是我耍着玩的,这就拿开。”傅寄舟侧转身将花庭递过来的热茶与点心,小心地放在石桌上,顺势将剑拿走,递到花庭手里,示意他拿回屋里去。
“慢着,你还会剑术呀?”弋阳王君眼睛一亮,“来,我们比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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