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页
默淖跪立在榻边,摸索着解开了以芙罩在秋衫里的外衣,胸上水红色的蝴蝶结,将细腻的肌理晕开一圈圈的粉。
默淖急不可耐,三两下褪下长筒高靴,跃上了这一方窄榻。长指微蜷,正俯身吻下——
“啊——”
一只缀玉金簪插入了默淖的后颈,在后颈根部捅入三个深孔。簪子上的流苏晃荡,在血液的滋润下璀璨生华。
鲜红的血从默淖的指缝里汩汩流下,顺着默淖的下颌一滴滴地溅在以芙的面上。
以芙的眼梢、唇角沾上了鲜红的血液,双唇微微一抿,盖过了粉白的颜色,“可汗。”
“你、你——”
以芙支起身子,当着默淖的面解开了胸前的水色蝴蝶结,丝滑的绸缎垂落,轻轻地挠着默淖的手心。
默淖面容扭曲,眸里浮现不解。
第27章 鹿血 一双眼睛懵懵懂懂
“可汗见过太尉生气罢?”
以芙规规矩矩地把双手搭在膝盖上, 冲着默淖露出一笑。染了鲜血的唇瓣下露出几颗森森的瓷白牙齿,“如今您就要见着了。”
默淖身躯一震,心里面“腾”得升起一阵后怕, “你要做什么?”
以芙下地, 慢慢地朝跌在地上的默淖踱过去。
默淖汗如雨下, 捂着伤口连连后退,“本王可是东突厥部的可汗!褚洲是什么东西,还敢在本王面前指手画脚?!”
他朝着帐外吼道, “快给本王进来!抓了这个疯女人——”
默淖特地遣走了身边的侍女,只在帐外留下了两名亲信。两人虽耳聪目明,却把帐内的声响视作男女情.趣。
听到默淖的呼救,这才慌里慌张地按剑闯入营帐, “可汗!”
红日落尽西山,也吝啬地将室内的最后一丝光线也带走了,两个兵士探出手, 虚虚地凝固在半空,“可汗,您在哪儿?”
角落里,被塞了一嘴抹布的默淖呜呜地叫唤着。颈部鲜血的流失, 让他的四肢僵直、无力摆动。
一人扯走默淖口中的抹步, “她人呢?”
默淖的眼珠子疲惫地一转,“快追……”
二人心中警铃大作,瞠目望向营帐入口,见一道纤丽的身影立在营帐边,轻轻挑开了半帘帷毡。
山风热烈,飒飒卷着以芙鲜艳的衣。
月色舒朗,莹莹映着以芙木然的脸。
不过就在数息之间, 她微抿的唇角重重地往下塌去,平淡无波的眼中淌下一串一串的眼泪,“我、我明明是皇上的后妃,可汗为何要羞辱人至此地步!如今我清誉受损,倒不如死了干净!”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与不解。
“快追、快追上她……”默淖气得呕心,“这个女人跟褚洲一样,都是疯子……”
凉飕飕的冷风渡入营帐,将默淖的伤口吹得生疼。帐内留下了一名侍卫,“属下为可汗包扎伤口。”
……
以芙拼命地在山野之间奔跑。
默淖的亲信在她身后穷追不舍,“娘娘快停下,何必为了此事计较!可汗是人中龙凤,跟了他后自然对您百般宠爱,您何必为那皇帝守节!”
脚底下,溪涧湍急。
以芙转过身,面容决绝,“我要见皇上!”
“否则,我便从这里跳下去!”
若褚婕妤见了皇帝,想必会是一番大倒苦水,添油加醋地往可汗身上安装罪名。那皇帝也是个好色轻意之徒……若两国为了区区一名女子开战,何其可笑?
侍卫岂会让她去见皇帝?
他抽出腰间的佩剑,往以芙走去。
锋利的剑刃擦在地上,铮铮作响。
“若您执意要面圣,莫要怪我不留情面。像您这种祸水,今后就算跟了可汗也不会安分,我岂能留你?”
他把剑高高地举过头顶,银光色的刀面,一面照应着鲜衣女子,另一面映出紧随而来的身影。
“达朔!”环儿喉间发紧,“我已经把消息带给了娘娘的人,你若杀她就是罪加一等!倒不如让她回去好生劝劝皇帝,说不准能得皇帝的原谅?”
达朔踅身,“你竟然……”
斑驳的树影里,蓦然闪过银白身影,利落地扑到达朔的身上,将他踹出了一丈远。
达朔瘫倒在地上,感觉下身麻木不堪,提不上一口气儿。他想不明白,环儿为何要背叛了可汗,更想不明白树上的女子一路跟了自己多久。
幽蓝色的天幕里长着几条横斜的虬枝,像虫子一样蜿蜒蠕动。达朔又看到褚婕妤款款地走了过来,脸上有凝固的血滴和破碎的泪痕。
她笑意盈盈,似萨满故事里的狐仙。
达朔的意识逐渐涣散,在昏迷前好似听到一句,“飞寒,将他绑起来。”
旁边,环儿将一件薄氅披盖在以芙的肩头,关切问道,“娘娘,您身子不要紧罢?”
以芙舒展着腰身,“什么?”
环儿难以启齿于那迷香的功效,只得简单地询问,“我怕帐中的迷香对你的身子有些副作用。”
“你我都是待在一起的,要出事也是一起出事。”以芙歪头笑笑,“而且顶多只有一两口迷香入肺,不碍事的。”
环儿的脸色更红。
只因环儿在默淖身边服侍时,默淖总会燃点此香助兴,故而晨昏时候吸入的剂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娘娘她不一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