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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侧肌肤微痛, 想来已经留下了不该有的印记,胸腔里气息好像要全都被挤光了一般,叫她不由得连边抽气。
可脑子却依然清醒着, 略喘过气来, 她发狠地重重咬了下唇一下,顿时舌尖尝到一丝咸腥。
“我好睏!”
她大声叫出来。
杨陌没有反应。
“我好睏,不要闹了!”
她索性又高喊了一声。
杨陌的动作终于稍稍停顿, 唇停在她颈侧血管砰砰跳动的地方, 那里她的气息最浓郁,再往下, 是纤细的脆弱的锁骨, 还有雪白如玉的颈窝。
他迟疑着将唇伏上,低低地压抑地喘着气, 留恋难舍。
她忍不住轻轻扭动想要逃避,低声哀求:“求你。”
他的头伏在她的颈旁,不再动,半天他身体的灼热渐渐褪去, 才听他道:“睡吧。”
*****
辗转一夜,将近五更才总算睡去。竟是一夜无梦。
及至清晨才被外头司闺刻板的声音叫醒。
“殿下娘娘,请梳洗准备, 辰时当至清晖殿向皇上皇后娘娘拜谒敬茶。”
听到清晖殿的名字,她怔了片刻。前世杨陌登基后, 她常得到清晖殿去向蒋寄兰请安。蒋寄兰起得早,她卯时就得起身,然后梳洗打扮。这一世,不知道她有没有福分住进那清晖殿。也叫别人来请安。
默默想了片刻,又觉得没意思, 便揉揉眼翻身爬起,才突然想起一件大事。
元帕。
若无落红,视为不贞。就算解释原因,她新婚之夜不与太子行周公之礼,也于礼不合,难免触怒皇上。
见杨陌正侧躺在一边,睁着眼慵懒地望着自己,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毕竟昨晚是自己理亏。
她忙慌慌地翻开被子,心想也不知道现在补救还能不能蒙混过关。
可一床被子都翻遍了,那元帕还是无影无踪。
她站在床上,手里举着□□凤锦缎被子,别扭地盯着杨陌,心里万分纠结,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这一咬,一阵刺痛传来,她轻轻“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咬了自己一口。
“痛?”
杨陌问,随即连同被子伸手将她一搂。
她猝不及防,直直扑倒,正正跌在杨陌身上。
他眼神严肃地盯着她的唇瓣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姆指用指腹轻柔地摩挲:“何苦?孤……总会等到你的心甘情愿。”
“殿下娘娘,奴婢们拂尘漱盂巾帕俱已齐备。”外头又传来司闺一板一眼的催促声。
实在是躲不过去了,忍着耳根处滚滚烧热,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动,她轻声道:“那……元……”
只见眼前忽地一亮,不知杨陌从何处抽出一条白得发亮却又皱皱巴巴的丝绢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心里发急,伸手夺过,坐起身,扭头背对着杨陌,展开一看,脸顿时红得像门口的红灯笼。
上面竟然有点点腥红。
“这……这哪里来的?”
身后一股温热靠近,一条坚实的胳膊从后头缠上了她的细腰,肩窝一沉,眼前多了一根白皙的手指,是左手无名指。
洁白的指腹上一道伤痕,细红线一般,微微鼓起。
他总是这般策无遗算。她还以为昨夜自己睡得不踏实死,却原来连他后来做了什么都浑然不知。脸红得更厉害。
“谢我。”耳廓处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不,我谢它。”
她一笑,舌尖便在那道伤痕上轻轻滑过。
感觉到身后男人浑身一震,瞬间连耳畔的呼吸都温度陡升。她太熟悉他的反应,慌忙叫道:“进来!”
却不想杨陌双手一伸,扭过她的头,灼热狠狠地在她唇上压下。
盈儿大惊,只能呜呜地,挣扎得像只没吃饱的猫咪。
“吱”地一声,殿门敞开,四月清晨,带着露水的阳光照了进来。
杨陌这才松开她,轻笑出声:“有帐子。”
不错,这龙凤红绡纱帐虽不厚重,可在殿内暗处,人从外头进来,必是瞧不见的。
可是……想想刚才那一瞬,仿佛当众亲热,到底还是连耳带腮全红上来。
*****
朝见帝后,自然要着翟衣,素纱为里,锦罗为面,饰以翟翚雉纹。头上戴的凤冠花九树,两博鬓。只是这冠却与她前世见蒋寄兰戴过的十分不同。
倒非规制,而是美感。
这样的东西自然都是宫里匠作司承制,设计但求无过,不求有功,多是将金凤翠云牡丹珠花等等五颜六色一一堆砌,闪得人眼发晕,倒叫人看不出多美。
这顶凤冠却大不同。
以金色为主,一朵朵金花细细做成各种形状,金凤栖于其间,仿佛在花云中飞翔。
却又不会过于单调,珍珠攒成白牡丹,翠色点缀,美不胜收。
配上深蓝色的翟衣,高贵典雅,不可方物。
她不禁赞叹:“哪个巧匠,竟是这般好心思?可曾重赏?”
常夏之前随着司闺宫女们一齐进的门,听到这话,见太子勾着嘴角,并不言语,心想,殿下在娘娘身上用了这许多的心思,娘娘对殿下却不过一碗小米粥,真真叫人心酸。
便道:“这冠是殿下的手笔。可从画到做得可费了一两年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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