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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靳月这一趟就是为了宋宴回来的,如今北澜事定,她也该回来为花绪讨个公道,花绪不能白死,宋宴不能逍遥法外。
北澜御书房内。
“我倒是真的没想到,她会为了一个下属而请求回大周。”主君放下手中墨笔,转而取了自己的朱印盖上,“你这皇妃娶得,倒是很有眼光!”
傅九卿立在案前,瞧着主君合上折子,然后递将过来。
毕恭毕敬的接过,傅九卿躬身行礼,“多谢父皇!”
“这般情义的女子,很好!”主君眉心微凝,“那个宋宴……就是当初的褚怀越?”
傅九卿颔首,“是他!”
“格里这个蠢货!”主君负手,眸色愠怒,“养虎为患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同样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格里愚蠢莽撞,最后死在异国;
莫桑心狠手辣,最后死于夺位之争;倒是傅九卿,沉稳而淡漠。
相较之下,主君越看这儿子越顺眼,皮相好,气质好,连心思都是绝佳的,如今还有这么个皇妃在后,饶是哪日北澜真的生出什么边关,靳月兴许还能领兵出征。
这么一想,主君便又试探着问了句,“朕这身子愈发不济,处理朝政颇为吃力,北澜地广,朕哪日想要去访民情亦是……唉!”
“父皇精神健烁,若是委实有哪儿不舒服,儿臣可以让靳大夫进宫,帮您调养一番,月儿要走,靳大夫会待不住,儿臣给他找点事儿做。”傅九卿恭敬的开口。
主君当下闭了嘴,这哪里是给靳丰年找点事做,是想给他弄点苦头吃。
“当然,如果父皇哪日真的不太舒服,儿臣一定会尽到做儿子的责任,虽然不会承接您的位置,但是帮个忙还是可以的!”傅九卿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自然,也是给靳月留后路。
七皇妃回大周,朝堂之上争议不断,无外乎是担心这位七皇妃去而不返,但若是七皇子监国主政,谁还敢妄自非议?
主君也正是有此考虑,所以靳月这次离开,她的儿子便被主君的人,抱进了宫。
美其名曰,孩子经不得长途跋涉。
美其名曰,生母不在,怕底下人不用心,怕傅九卿一个大男人不懂得如何照顾年幼的孩子。
可事实上呢?
前一个理由说得通,后一个理由却是可笑至极。
七皇府内,谁不知道,自打两位小主子出生,七皇子事必躬亲,样样亲力亲为,真正不懂如何照顾孩子的是七皇妃!
靳月倒也干脆,儿子、女儿一个都不带。
“孩子月份太小,路上若是有什么不适,我哭都来不及,还是留在此处为好,请爹帮着多看顾一些,交给旁人我不放心!”靳月叮嘱。
靳丰年颔首,虽说心里悬着边关的慕容安,但孩子是大事,慕容安心思沉稳,想必有他自己的主意。
“你是让我看着傅九卿吧!”靳丰年轻嗤,“小丫头片子,就这么点心思,还能瞒得过你爹的眼睛?”
靳月嘿嘿的笑着,“爹啊,您是亲爹,帮我看着他,万一我不在,他找了别的女人,坑了你闺女和外孙、外孙女,您忍心吗?”
“少来,就他?”靳丰年白了她一眼,“还找女人?别偷摸着甩下那两孩子,跑去大周找你,我就谢天谢地了!”
靳月挠挠额角,“爹,看太透不好!”
“毕竟,你爹我不瞎!”靳丰年哼哼两声,“要走就快些走,然后早些回来!”
霜枝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这次回去,靳月只带着明珠,霜枝留下来看护孩子,终究是她心细,有她帮衬着,靳月心里踏实。
“少夫人!”霜枝依依不舍,“您这就要走了……”
明珠笑了,“又不是不回来,放心吧,我一定会跟好少夫人。”
“定要小心,那狗贼就是个疯子!”霜枝眼角红红的,“少夫人,奴婢会照顾好两位小主子,在七皇府等您回来!您可一定要早些回来。”
靳月颇为无奈,“我这还没走呢,你们都盼着我回来了,让我怎么舍得迈出这门槛?”
“公子来了!”霜枝轻拽了明珠一下。
众人皆散,明珠牵着马立在远处,尽量不打扰到二人。
傅九卿策马而归,翻身落下,长身如玉,立在她面前,他猛地跨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掌心紧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牢牢的摁在怀里,“恨不能就这样随你回去罢了!”
恨不能,一日都不要分开。
可事实不允许,他得守住北澜,否则主君不会放她回大周。
“我知道,花绪之死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且记住一桩事,那是仇不是恨,花绪当初瞒下这消息,便是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双眼。”傅九卿低声叮嘱,“保持清醒,莫要中计。”
他不在她身边,没办法为她筹谋划策,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有夫有子,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亲,“等我回来。”
他兀的捧起她的脸,快速摄住她的唇,恨不能就这样溺毙在她的温柔乡里!
“我舍不得!”他低声说,愈发将她抱紧。
羽睫微垂,她带着淡淡的鼻音,“燕王府害我慕容氏,燕王夫妻害我此生,若不除了宋宴,我此生难安,这疯子一定会害死我身边的所有人,既然是不死不休,那我便让他当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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