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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亲我一下。”如同讨糖吃的孩子,微微弯下了腰,将清隽的容脸凑到了她面前。
靳月原是有点想哭,可被他这么一逗,竟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面颊红红的。
“笑……就对了!”傅九卿叹口气,“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绷着脸,我会难过、愧疚,不能陪你一起走。”
靳月狠狠点头,将唇贴在他的面上,“我很快回来!”
“别太着急。”他说,“安全第一。”
靳月笑得眉眼弯弯,“什么时候成了第二个清泉?”
他伸手揉着她的额发,将主君给的文牒塞进她手里,面色平静,眸色却染尽不舍。
翻身上马的瞬间,靳月还是湿了眼眶,勒紧马缰的时候,她侧过脸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傅九卿,却是连最后的笑也挤不出来。
又不是不回来,自然……不用道别!
“等我回来!”她说。
他立在那里,清隽的面上,扬起绝世的笑,温柔的回她一字,“好!”
靳月扬起马鞭,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
回头,如何舍得……
傅九卿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也没有动弹,仿佛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就能等到她转身归来。
“公子,少夫人解决了大周之事才会回来,您在这儿站着也无用。”
君山温声规劝,“若是少夫人知道您这般候着,定然会难过。”
“回去吧!”靳丰年上前,“你这条命是月儿拼了命才换回来的,莫要肆意糟蹋!”
他捡回来靳月的命,靳月又捡回了他的命。
这世上,诸事皆有因果!
“通知家里了吗?”傅九卿问。
君山点头,“是,傅家知道少夫人要回去,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切,您放心便是!”
“那便好!”傅九卿目色深远。
宋宴生性狡猾,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推断,能杀花绪,能伤细柳,宋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宋宴。
吾妻,定要小心!
靳月的速度倒也快,领着明影和明珠轻装简行,快马加鞭,中途也只是稍作休息,行程压缩,快速离开了北澜境内,进入了大周。
城门口早已有人接应,换马,再备口粮和水,一行人又日夜兼程的往京都城方向赶去,一刻都不敢停留。
十日内,至京都!
当然,进城之前,她去了一趟离魂阁。
大长老不在,月照还领着人在外头搜寻宋宴的下落,众人骤见着靳月出现,不由的愣了愣,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家大人从北澜赶回大周,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还愣着干什么?”明影轻嗤,“大人这才走了多久,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脑子进水了,连大人都不认得了?”
一帮小丫头高兴得直蹦跶,待醒过神来,扑通扑通就给靳月跪了下来,“大人?!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花绪的墓,在哪?”这是靳月回到大周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第485章 我,靳月,回来了!
刹那间,四周落针可闻,方才还欣喜若狂的小丫头们,这会都敛了唇边笑意,一个个眼眶微红。
花绪?
花绪!
坟茔立在有山有水的地方,瞧着风水极好,可事实上呢?
人死了,便什么都没了,花绪她什么都不会知道,连她最敬重的大人回来了,她也瞧不见……听不见,感受不到!
明影和明珠退在一旁,她们和靳月一样,未来得及见花绪的最后一面,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焚一柱清香,撒一杯清酒。
靳月立在花绪的坟前,天边的夕阳红,红得像血,将周遭染得通红,像极了花绪死的那天,流淌在地上的殷红血色。
“大人?”明珠哽咽得不成样子,“花绪已经没了,您身子不好,又长途跋涉,定要保重自身,别、别太难过!”
让靳月别太难过,明珠自己别开头又哭上了。
明珠不是爱哭的人,可这会……她宁愿花绪死在当年的土匪窝里,也不愿死于太平盛世,她们眼见着都要过上好日子了,偏偏花绪再也没机会了,怎不让人难受?
“花绪,我来看你了!”靳月端着杯盏,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含着泪,始终未能落下,“是我来得太晚,我……”
该说什么呢?
能说什么呢?
靳月什么都说不出来,顾自倾杯,“大人我回来了,给我家花绪讨个公道,亲自为你做主,黄泉路上别走得太快,免得你看不到,大人送你的礼物!我会替你,送他下去,你再等等!”
嗓子发涩,靳月狠狠的将杯盏掼碎在地,怦然间的四分五裂,就是她此刻的心境,碎得不成样子。
“我的……花绪啊!”靳月上前,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上的名字,一笔一划,皆是心血,“花绪!花绪!”
她忽然冲着天际的那抹红,歇斯底里的高喊,“花绪!”
花绪没应声,亦是再也无法应声。
“我的花绪,没了!”靳月呼吸微促,红着眼转身离开。
傍晚的风,吹得她的衣袂猎猎作响,带着彻骨的决绝。
宋宴,你不是要找我吗?
如你所愿,我,靳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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