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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彻应该是才沐浴过,松松垮垮的穿着条银灰色的长衫,长发只拿根玉簪子随意绾在身后,发梢还在滴水,浑身更是透着股刚沐浴过后皂胰的香气。
“来看看这单子。”容彻自然的朝魏卿卿开口吗,仿佛跟她已是多年的夫妻一般。
“退下吧。”
魏卿卿看了眼为难的兰芷,淡淡说罢,才上前坐在容彻对面,看了看他给的单子,眉梢微挑:“我的嫁妆单子?”
说完,魏卿卿便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容彻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没有追问,而是应了声,才道:“太子那晚将东西都死当给了银宝庄。”
“二爷全部都赎回来了?”魏卿卿问他。
“银宝庄是爷的。”容彻笑,等瞧见魏卿卿惊愕的样子,狐狸眼里的笑更深了几分:“没想到打主意打到爷身上了吧。”
魏卿卿还真没想到,当初她查了许久这银宝庄,也没查出背后的主子是谁,没想到竟是容彻!
“无妨,都是一家人,爷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容彻说完,自然的往椅背上一靠,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替爷把头发绞干。”
魏卿卿哑然,不过看在这嫁妆的份上,她倒也不介意。
况且她想利用容彻,总该在不明确他对自己的真正目的之前,讨他几分喜欢不是?
魏卿卿取了毛巾来,取下他的发簪,就回忆着平素下人们是怎么替自己绞头发的,开始替容彻绞头发了。
朦胧烛光下,容彻想自己要不是自己头发浓密,明天一定就变成一个秃子了。
这丫头,可真是笨手笨脚啊!
第六十四章 都是银子的事儿
容锐章看着被抬回来的龚常时,阴鸷着脸,一句话没说,直接一脚将担架上的龚常踢翻了。
回来的人纷纷吓了一跳,连忙跪在了地上不敢说话,良久,疲惫靠在椅子上的容锐章才缓缓支起了身子来:“去叫琉璃来。”
琉璃一直在等容锐章的话,见他来叫,自然很快收拾好过来了。
“相爷。”
琉璃偷偷看了眼龚常,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知道怕是死了,便攥紧了衣衫越发将头低了几分。
容锐章就是这样狠,即便是对自己人,也是如此,也难怪小姐会对他彻底失望。
“别害怕,不关你的事。”
容锐章却以为琉璃在担心自己会惩罚她,虽然提出将嫁妆卖去银宝庄是她提出的主意,但当时这个主意并无不妥,况且琉璃一直留在内宅,就算跟在魏卿卿身边多年有些心机,却哪里能暗自调动太子?
多半,还是自己疏忽被人利用了。
这个利用他抢走自己这十万银的人,他迟早会查出来,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替四皇子拿下那尊玉佛。
“手里的房契和地契一直都是你在管着的吧。”容锐章语气软和了几分,问她。
“之前一直是妾在管着的,但前阵子因为柳姨娘的事儿,妾身子不便利,又怕耽误了府里主子们的事儿,便将房契全交给文姨娘了。地契倒是还在妾身这儿。”琉璃说着,就使人去拿房契了。
容锐章闻言,额间不由跳了跳。
前阵子柳姨娘的事儿,母亲交给了琉璃处理,如今柳姨娘虽然被悄悄送出了京城,但为了防止容彻倒打一耙,他也不敢轻易处置了这个从容彻手里「抢」来的女人。
府里这些人和事,怎么一下子,都这么靠不住了?
不止靠不住,还只会拖他的后退。尤其文姨娘。
容锐章看着匆匆赶来,妆粉都浮在脸上,眼袋都遮不住的文姨娘,更是一阵烦闷。难道真的是因为忽然没钱了,她们才这么失态了么?
一定是的,他这个人人艳羡的丞相府,以前从没有哪一处不妥当,都是银钱惹得祸!
“爷……”
文姨娘看他目光直直盯着自己,颤颤喊了一声,便如凋零的花儿一般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容锐章最不喜欢她这样畏畏缩缩,可又担心自己太过严厉而吓着她,只好忍着怒意,上前将她扶起:“澜儿,你在我跟前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你只要继续跟以前一样大大方方的就是了,这阵子,是我着急了。”
“爷!”
文姨娘见他又变成了温声细语的模样,还跟自己道歉,当即便趴在他怀里嘤嘤哭泣起来,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琉璃在一旁冷眼看着。容锐章对个低贱的妾尚且如此,却对结发妻子颐指气使,仿佛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反倒把这贱妾捧成了主母。
如此宠妾灭妻,也只有他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才做得出来了!
正想着,琉璃的人已经回来了,捧来了地契。
这些地,魏卿卿当年全是挑的好的给容锐章留的,只要地下的管事好生打理,每年四五千两的银子绝对跑不了。
只可惜,今年一开春,就遇上了天灾,魏卿卿还来不及替他处置,便被一把火活活烧死!
“爷,地契都在这儿了。”琉璃将天灾的事儿说了:“现在庄子里的管事们都是入不敷出,前阵子连买种子的钱都没了,还等着相府这边拨银子。”
因为是天灾,容锐章纵然生气,却也说不出话来,倒是一侧的文姨娘道:“管事们肯定是不用心,如若用心,一些天灾哪有抗不过去的,每年江南发大水,也不见江南的百姓都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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