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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锐章简直听不下去,天灾人祸,每年那么多饿殍,文姨娘作为县衙的小姐,居然都看不到?
“地契你先收着。”容锐章顿了顿:“管事们想来也是油滑了,你做主,将管事的都撤换了。”虽然知道不关管事们的事,但容锐章决定还是要杀鸡儆猴。以前魏卿卿就是对底下这些人太好了。
文姨娘以为容锐章是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高兴不已,谁知容锐章直接看向她,问:“那房契呢,夫人生前,还留下十几个铺子,除去你当了的那两个,应该还有十来个才是。”
“是……”
文姨娘的脸瞬间白了几分,但想到容锐章方才对自己的温柔,又有了底气,使人去将房契拿了来,却只剩下四五张。
“妾身不是要办赏花会吗,今年国公府办得隆重,妾身想着,总不能再跟以前夫人在时一般安排的那么简单,也省得国公府的人小瞧了您,所以……”
文姨娘撒娇般解释着,琉璃站在一旁看着容锐章震惊又复杂的眼神,差点没笑出来。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文姨娘会蠢成这样吧!
“前阵子妾瞧见姐姐娘家人悄悄来府上了,姐姐可留了他们在京城多住几日,好参加赏花宴?”琉璃忽然问。
容锐章顿时握紧了手心,什么办赏花宴了,文姨娘分明是把相府的银子,拿去补贴娘家了吧。
文姨娘察觉到容锐章的不对劲,连忙解释:“今年夫人不在,妾身哪敢擅自留了他们,只照着往年夫人给她们的打赏赏赐了些,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贱人!”
容锐章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文姨娘脸上。
可这一巴掌,也像是扇在了自己脸上似的。文姨娘这个吃里扒外的,他怎么就这么信了她!
以前魏卿卿好似提过,每次文姨娘的家人来,都狮子大开口?
容锐章还记得当时他听到魏卿卿提这话,越发的厌恶她了,认为她掉在了钱眼里,几个银子也舍不得,尤其还是文姨娘的家人。
文姨娘时庶出,自小被嫡母看不起,容锐章虽是嫡出,但十分理解她的痛苦,是以每次文家人来,他还会私下里多让账房给文姨娘拨些银子好给她撑面子,却没想到而今她居然把自己的铺子也给抵挡出去了!
“相爷……”文姨娘还委屈的不知所措,却刚说话,就一阵干呕传来。
琉璃一愣,文姨娘自己也瞬间反应过来,她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当即捂着肚子就开始喊疼。
容锐章再狠,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狠,这才忍气吞声去找人叫了大夫,确定文姨娘果真是有喜了以后,这才不得不咬着牙清算剩下来的铺子,但剩下的铺子,都是些体面但不挣钱的营生,想凑够十万两,容锐章想,除非动用老夫人的体己银子了。
文姨娘怀孕的事传到魏卿卿耳朵里,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吃过早膳。魏卿卿捏着嫁妆单子就去寻刘全福了。
刘全福这几日又憔悴了些,瞧见魏卿卿过来,直直望着她许久,才跪下磕了头。
“刘掌柜既肯留下,便是要替我做事了?”魏卿卿问他。
“小的曾答应过主子,一辈子效忠。”刘全福不敢去猜测魏卿卿而今的身份,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姐,值得他投靠!
魏卿卿松了口气,与他提了提丞相府这两日的烂事后,才将自己的嫁妆单子给了他:“今日开始,你在暗处行事便是,这些嫁妆,你想法子处理了全部变成现银,我手里还有一个四季酿的酒庄,你便从这酒庄入手开始打理。容丞相那里,我回安排人令他无暇分身顾及你。”
刘全福扫了眼魏卿卿手里递来的嫁妆单子,这上面一项项他太熟悉了,虽然少了一部分,但剩下的这些,也足够他大展拳脚了。
“小的明白。”
“四季酿的杨账房手里最近也收了不少丞相府文姨娘抵挡出来的铺子,这些铺子却不便久留在我们手里,麻烦刘掌柜一并处置了。”魏卿卿吩咐。
刘全福看着跟曾经的主子一样利落的她,咽下心中疑惑,应了是。
魏卿卿顿了顿,见刘掌柜似乎完全接纳了自己,才提起另一件事来:“你想个法子,将文姨娘的家人全部接到京城来,文大人想必做一个小县官也做烦了,此番文姨娘怀孕。
你只说文姨娘必怀男胎,以容相对她的喜欢,极有可能将她扶正做丞相夫人便是。”
刘全福闻言,眼底溢出笑意。
容锐章要是真敢扶正那文姨娘,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就逃不了!
“小的明白,正好丞相府还有些小的认识的人,想来也能帮得上忙。”
刘全福躬身回答,魏卿卿看他还是跟以前一般得力,这才满意的起身离开了。
只是走之前,刘全福忍不住问了问她:“小姐,以前的人,可要小的替您全部召回来?”
魏卿卿知道他是想试探自己,脚步略停,回头笑看着他:“掌柜只管用自己觉得合用的人便是,不必与他们提我。”
刘全福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笑容如画的小女子,想起当初他匆忙赶来京城,只看到一具黑色棺椁的场景,郑重点了点头。
从小院离开,魏卿卿去了趟四季酿,提点了杨账房几句。又从四季酿支了银子,去买了魏虎最喜欢的牛肉和牛杂,才高高兴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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