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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运动款背心,一对精致的蝴蝶骨若隐若现,脊背瘦削,身形单薄,其余部位的皮肤没有一丝瑕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娇养出来的,寻盏愈发想不通她怎么能有勇气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可她的答案又是笃定且唯一的,她是为了他,正如当年妈妈所做的那样,心情极度矛盾之下,他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死胡同,深深的无力感完全将他包裹住,整个人无法动弹。
妈妈病重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嘱咐他要“好好活着”,这也是为什么他上次在听见戎霜旋说类似的话时感到不可置信的原因,明明两个人性格迥异,却带给他一种十分熟稔的感觉。
妈妈的离世给了年幼的他巨大的打击,他一个人留在世上,连活下去都是苟延残喘,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进,这次的事给了他当头一棒,急需迫切地做些什么,将戎霜旋护在身后,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为自己受伤。
没有得到回应的戎霜旋疑惑地转身,察觉到了他身体轻微的抖动,目光像是在看她,又仿佛不是在看她,整个人沉闷且压抑,好似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没事吧?”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事,”从情绪中抽离的寻盏很快恢复如常,“我给你上药。”
颤抖的人很快从寻盏变成了戎霜旋,她要用力咬住唇,才能控制自己不疼得叫出声。
时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分一秒变得格外漫长,药终于涂完,寻盏帮她缠上纱布,转到她面前时出声提醒道:“别咬。”
“喔。”戎霜旋依依不舍地松开被牙齿□□的下唇,上面留下了两个深深的牙印,寻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沉默地缠着纱布,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
他动手收拾桌面,将用过的纱布扔进垃圾桶里,戎霜旋受不了这格外沉默的气氛,凑近去调侃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疼痛,戎霜旋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嘴唇被咬得发白,浑身透着一股脆弱,寻盏下意识地反问:“什么?”
“灯灯担心我吗?”
她眉眼弯弯,眼睛狡黠又明亮,像一只小狐狸。
“能不能换个问题?”他没想到她还没忘了这茬。
“行,”寻盏的回避正中戎霜旋下怀,贴心地没有再为难他,眼珠转了转,“那……你刚刚是不是在心疼我?”
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被打湿的几缕头发贴在脸颊上,他不想回答,又不忍心拒绝。
“嗯。”闷闷的一声从胸腔里发出来,要不是戎霜旋集中了注意力,差点就错过。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她兴奋地凑近,将小巧的耳朵对着他,手臂贴上他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痒意,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
身上的药味并不难闻,还混上了专属于她的味道,语气透着一股得意。
“我说,”寻盏有些难以启齿,“我在……担心你。”
“心疼”这俩字他确实说不出口。
“灯灯担心姐姐什么?”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怕你疼。”
“嗯,我刚才都快疼死了。”戎霜旋得寸进尺,十足的娇气。
“那下次别这样了好不好?”寻盏也顺势说道。
“你该多爱惜自己一点,我没关系的。”
“谁说你没关系?你的事也很重要,”戎霜旋反驳说,“不过我答应你,没有下次。”
说到这,她的语气终于变得认真起来。
结结实实地摔在了玻璃渣上,这样的痛苦戎霜旋也不想再体会一遍,再说路家的事差不多能告一段落,去掉了这个最大的威胁,戎霜旋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她这么警惕。
这次的事也算给她提了个醒,戎旌的态度她很感激,但她不是习惯依靠别人的性格,也不能一直就这么靠着戎家耀武扬威,得为她和寻盏的之后考虑,有属于自己的资本和人脉。
外面下起了雨,雨水拍打着窗户,嫩绿的新叶免不了风吹雨淋,发出簌簌的声响,对比之下室内显得干燥又舒适,戎霜旋打了个哈欠,看向忙碌的寻盏,没想到他竟然会担心她,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到了该上床睡觉的时候,寻盏怕她夜里压到伤口,又担心她感染导致发烧,不放心她一个人睡,戎霜旋听着他絮絮叨叨,惊讶地发现他竟然还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
“要不,你来跟我一起睡?”
她开玩笑似的说,看到他吃惊的表情,好笑地补充:“我是说让你来打地铺监督我睡觉,你想什么呢?”
寻盏:“……”
本以为会遭到拒绝,没想到他略一思索,竟然答应了下来,“好。”
说完他果断地转身回房间搬被子和枕头,戎霜旋看着他进进出出,发觉事情超出了预料,“你来真的?”
“别吧,现在天气还不热,睡地上容易着凉。”
“不会,我身体没那么差,”寻盏半跪着将被子铺开,“不是开了暖气吗?”
看他这阵势今晚是打定了主意不走,戎霜旋只得妥协,还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又帮他铺了一层,不死心地说:“你真要在这睡吗?”
“我睡相可差了,磨牙打呼说不定还梦游,到时候半夜掐着你的脖子要你偿命,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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