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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盏看出了她在胡诌,好不容易反客为主,他也没放过这个机会,茶里茶气地说:“没关系,姐姐的健康更重要,我少睡一会不算什么的。”
“下次姐姐去医院复查伤口的时候,顺便看一看磨牙打呼梦游的问题,不然长此以往容易影响睡眠质量。”
被说得哑口无言的戎霜旋认命地爬上床,慢慢侧躺下来,寻盏贴心地帮她掖好被子,动作熟练,仿佛已经做过许多次。
灯光被“啪”地一声关上,折腾了一天,困意很快袭来,戎霜旋看着寻盏在黑暗中模糊的轮廓,逐渐闭上了眼睛。
寻盏翻了个身,正对着戎霜旋的方向,布料摩擦的声音变得额外清晰,床上隆起一定的弧度,随着呼吸起伏,在这一刻,他竟然也感到无比安心。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戎霜旋的声音忽地响起,“你什么时候搬走?”
第22章 病历本
今天是周测,上午的考试科目是语文,早自习时同学们都在背诵可能会考到的古诗词,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寻盏神游天外,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昨晚和戎霜旋的对话上:她一开口,他的睡意去了大半,“我手腕上的伤还没好,提不了重的东西,等伤彻底好了再搬吧。”
黑夜让人放松了警惕,等到说完他才发现自己话里的漏洞,万一她说让保镖帮他搬该怎么办?想到这,他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着她“宣判”。
戎霜旋没有反驳,更准确地来说是她没再说话,寻盏等了好一会,甚至坐了起来,“姐姐?”
回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有什么东西猛地砸在肩膀上,寻盏偏过头,对上同桌戴苑杰朦胧的眼神,他一手捂着脑袋,明显还没睡醒,发现寻盏看着他以后,下意识地求饶,“对不起啊哥,我太困了。”
戴苑杰他爸是教育局副局长,他就是那个占了寻盏的名额挤进重点班的人,寻盏对这种不公平待遇早已习惯,不知道是不是戴苑杰心大,仿佛丝毫察觉不到尴尬,只要寻盏一回重点班上课,就跟在他屁股背后一口一句“哥”。
他揉了揉眼睛,凑近看寻盏在草稿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的字,“这是今天要考的内容吗?”
寻盏这才发现自己将同一句诗词写满了一整页纸:
“戎旆霜旋重,边裘夜更轻。”
心烦意乱的他没听清戴苑杰说了什么,胡乱地“嗯”了几句。
戴苑杰作为关系户,成绩自然不好,以他的小聪明每次考试都能得点分,文科科目的分数不至于太难看,但在竞争激烈的重点班还是吊车尾,寻盏作为班上的第一名,在戴苑杰心中堪比学神一样的存在,对他说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好嘞,谢谢哥。”
自以为获得了小道消息的戴苑杰连忙抄下这句诗,拿着笔记本欢欢喜喜地背去了。
考试完回到家时间还早,戎霜旋没回来,寻盏刚放下书包,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打开门一看是过来做清洁的保洁阿姨。
这项服务是按次收费,每周上门一次,之前戎旌替戎霜旋一次交了好几个月的费用,寻盏要揽下家务,也得等钱花完再说,今天刚好就是最后一次。
有寻盏在,“公共区域”的卫生维持得很好,保洁阿姨在获得同意后进房间打扫,不一会就拿着一袋东西从房间里走出来。
“小寻啊,这是我在床底下发现的,你看看里面是什么,万一是重要物品可得收好了。”
“好,谢谢阿姨。”
离上班的时间还差一会,寻盏正在做一套试卷,闻言放下笔伸手接过,黑色塑料袋上的灰尘已经被阿姨用抹布擦干净,看样子是戎霜旋房间里的东西,他本来想放在一边等她回来再拆,却被里头发出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塑料袋有些透,他大概能看到几个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伸手解开了上面的结,里面是一堆药物和一本病历。
他蹙了蹙眉,在看到戎霜旋的名字后还是选择翻开,里面夹了一张表,在最下方评估意见那一栏,“中度抑郁”四个字刺痛了寻盏的眼睛。
确诊时间在半年以前,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她,也没有住进这个家,保洁阿姨说是在床下找到的,药物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病?为什么不吃药?
一瞬间寻盏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还有挥之不去的担忧,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也清楚抑郁症的严重性,知道她过得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好,但依他所了解的戎霜旋,怎么都难和“抑郁症患者”几个字扯上关系,除非她平日里都在演戏,死死地隐瞒着病情。
戎霜旋迟迟没有回来,寻盏也没了刷题的心思,想给她打电话,又怕耽误她上课,犹豫了一会,他还是选择先回奶茶店做兼职。
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在连续三周上同一堂课的同一时间,和同一个迟到的女生机缘巧合之下成为同桌后,戎霜旋和她成为了朋友,对方叫沈又绿,一看性子就很迷糊,胜在人简单好相处,下课后两人刚在校门口分别,戎霜旋转头就碰上了姑姑荣华。
自那次在荣家闹得不欢而散,这还是姑侄俩的第一次见面,荣华亲自开车送一个男人到校门口,她也紧跟着从驾驶位上下来,戎霜旋本想装作没看到,□□华先一步发现了她,“小旋。”
“姑姑。”戎霜旋迟疑了一会才叫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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