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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曦的脸颊靠在慕修晏的心口, 她甚至能听见慕修晏急促的心跳。
她认为慕修晏一定难过极了,所以情绪才会这般不稳, 玄曦怜悯顿起:“生死本就寻常,咱们应当看开才是, 你还记得在通天镜中你是怎样安慰我的么,怎么如今放在自己身上就忘了呢?”
顿了顿, 她放缓了语气,低声道:“你要是触景生情, 实在难以纾解, 我愿意借肩膀让你哭上一哭, 我保证绝不说出去。”
慕修晏忽然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拉离,两人骤然脸对着脸,玄曦正要说出的话就此停在嘴边。
慕修晏垂下眼睫,凝眸看她,眸光中竟有些微微颤动。
他轻声道:“你不觉得你近来有些”
玄曦怔然道:“怎、怎么了?”
慕修晏静静看她,直看得玄曦脸庞上泛起疑惑,他才搭下眼帘,再抬起时,眸中的情绪都已尽数隐匿,他扬唇一笑:“话多。”
玄曦闻言立刻收回双手,站得离慕修晏远远的,大声道:“我这是好心安慰师兄,师兄反倒嫌我话多,那我便不说话了,免得碍着你的事。”她气鼓鼓地看向一旁,直到听见慕修晏低低的笑声,才转头恶狠狠道:“笑什么?”
慕修晏上前一步,安抚般揉揉她的发:“别生气,带你进宅子看看。”
听闻此话,玄曦立马将情绪抛之脑后,她睁大双眼:“现在就去?可师兄方才不是说明日再来么?”
慕修晏看向宅子的方向:“既然已经来了,何必再费功夫多跑一趟。”
玄曦沉吟片刻,点点头,忽然想起手中还提着凤凰灯,她将凤凰灯举至面前,思索道:“那这灯怎么办?”
她瞧了瞧四面的环境,见宅子的右前方长着一株碗口粗的大榕树,遒劲挺拔,华盖倾覆。玄曦正欲将凤凰灯挂在榕树树枝上,忽然觉出一丝不对来。
宅子里似乎太安静了些。
她朝宅子里扔了一个小石子,等了许久,也未曾听见石头落地的消息,心中怪意顿起:“慕师兄,这个宅子有些古怪。”
她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仍是同样的境遇,整个宅子静的可怕,玄曦正欲放出神识探查,慕修晏阻止了她。
“别动用神识,若是他人有意防备,恐会中了埋伏。”
两人互看一眼,都不约而同召出佩剑。
为防万一,玄曦在大门口布了一个法阵:“若是宅子主人当真无辜,此阵能救他们性命。”
两人刚一进宅子,玄曦立刻感到一股寒意袭来。
宅子很大,且建有单独的庭院,但诡异的是,偌大的宅子里竟空无一人,莫说没有奴仆的踪影,就连灯也未点一盏,只余阴冷的月光映照在瓦片上,折射出一片灰败的景致。
玄曦不敢掉以轻心,她抛出铃铛线,默念言灵之术,铃铛线顿时有序交织在一块,像天罗地网一般覆于宅子上空,探测是否有法阵的存在。
布置完这一切,玄曦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便立刻觉出不对劲来,她轻轻摩挲院子中的植株叶片,手指上顿时沾了不少灰尘,她又望向院中的其余物什,均是积了一层厚厚的黑灰,看样子竟是久未住人的模样。玄曦小声道:“慕师兄,住在这里的一家人果然有古怪,哪有活人从来不打扫屋子的。”
话音刚落,玄曦便看见庭院中间有极快速的白光一闪而过,她连忙飞身奔去,待看清后不由身形一顿。
她所看到的白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印记,刻在庭院柱子上,被盆景的枝条掩盖住了一部分。
这个标记
玄曦拨开枝桠,手指微微颤抖。
慕修晏察觉到她的不对,轻轻握住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玄曦轻声道:“这是坤虚掌门术法结契的特有标志,他这两年应当来过此地,因为”顿了顿,她迟疑道:“坤虚掌门有一癖好,所有的结契标记均是经他的手自行画出。早些年他会用神印,近两年来则沉迷于写神符,结契的字迹也有所变化。”
待玄曦说出这些话后,空气有一瞬的凝固,她能感到慕修晏久久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玄曦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道:“坤虚掌门既然在此地结契,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务必小心行事。”
慕修晏移开视线,平静道:“此处是他的聚魂地。”
玄曦心下一惊,转头看他:“慕师兄何以这么认为?”
慕修晏掌心凝出一团黑雾:“我能感觉得出,此地与我身上的邪崇之气出自同源。”黑雾一经放出,柱子上的结契标记顿时亮了几分,玄曦甚至能听见细微的嗡响,好似藏匿在四面八方的东西都活络起来。
玄曦思索道:“聚魂地难道他将所有剥离肉身的魂魄都置于此处炼化?”
慕修晏手指微动,半空中顿时冒出星星点点的碧绿荧光,他看着荧光平静道:“邪气不强,他应当只是在此地短暂炼魂。”
玄曦疑惑道:“既然这是聚魂地,那如今住在宅子里的是人是鬼,还是说他们已经完全被须江操控了?”
慕修晏道:“应当还是活人,但魂魄有无被炼化,还需要再多观察才能知道。”他沉吟片刻,道:“既然这儿藏了如此多谜团,不如直接将须江引来,把所有谜底就此解开。”
玄曦一怔:“可坤虚掌门并非善类,恐怕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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