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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相干的人也罢了,她才不会操心。
可方制是老爷的儿子,所行所为老爷能不理吗?
瞧,这娘俩一来就惹出大事了!
方瀚海看着面前含泪的女子,也是满心失望。
若秋姨娘是个蠢的,他也没这么失望。
可秋儿明明就是个聪明的女子,却在方制的问题上死钻牛角尖,总觉得严氏要害方制,方初更是不容庶弟,日夜都防着他们母子。
她也不想想,方家人哪个是简单的?!
严氏若真狠心,秋姨娘能生下方制吗?
即便生下来,能养大吗!
方初真要狠心,方制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也不用比别人,就说林姑妈,用一碗参汤就把郭清哑弄得半死不活逃去清园,连方初查了这么久也没找出证据来,可见她们手段。
秋姨娘总说他偏心,也不瞧瞧:方制被她养得毫无建树,而方初和方则在严氏管教下又是什么样子!
人瞎了眼不要紧,就怕瞎了心。
瞎了心便什么都听不进去。
秋姨娘觉得方制无作为,是因为方瀚海没给他机会,不是方制没能耐。
方制被打了五十板子,奄奄一息地拖了上来。
秋姨娘见了几乎不曾晕过去,哭都哭不出来了。
方瀚海对严氏身边媳妇命令道:“将制少爷关进主院后厢房,请大夫来调治。养好伤后,禁足一年,静心读书。”
管事媳妇答应一声,叫人拿家伙来抬方制。
方瀚海又道:“将秋姨娘送回祖籍,在祠堂抄经。”
秋姨娘愣住了,接着便尖叫:“不!老爷,你不能这样!”
方瀚海不理她,对方老太太道:“请母亲安排。”
他再不能任由秋姨娘教养方制,再这样下去,这个儿子要被养废了,所以,他要将他们母子隔开,将方制留在身边严加管教。
方老太太见儿子下了决心,自然配合。
因对蒋妈妈示意,让她去办理。
蒋妈妈和另一个婆子便上前搀扶秋姨娘。
秋姨娘撕心裂肺地叫着喊着,也没有换来方瀚海松口。
她绝望地看着方瀚海,万没想到他这样无情。
她无怨无悔地爱着这个男人,爱他的强大,爱他的深沉!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就是她的太阳!
忽然间这太阳不肯照亮她了,她觉得浑身冰冷,寒彻入骨。
她更恨的,是郭清哑,方家大少奶奶!
她一边跌跌撞撞地走,一边强扭回头道:“郭织女,你果然是个灾星!她们说了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谁沾上你都没有好下场……”
蒋妈妈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吓得扯着她疾走,一面低声喝道:“姨娘疯了!说什么呢!老太太还在呢,姨娘就敢放肆?”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大少爷还在呢,真不要命了!”
方初确实大怒,正要发作,有人抢先了。
那时,蒋妈妈几人刚走到外间门口,迎面一个方家媳妇领着蔡氏和吴氏进来了,刚好听见了秋姨娘的话。
蔡氏想都没想,劈头就给了秋姨娘一爪子,连头钗带头发一齐扯了下来,还在脸蛋上刮了一巴掌,刮出几条红痕,嘴里也没闲着,“死婆娘,你骂谁?你才是灾星!瞧你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个妖精!没事就勾引男人的破烂货……”
吴氏则沉着脸问蒋妈妈:“这是谁?”
蒋妈妈头皮发麻,道:“回亲家太太,这是我们老爷的秋姨娘。”
点明秋姨娘身份,希望吴氏婆媳能给方瀚海一点面子。
谁知那蔡氏听了更不得了,惊叫道:“什么!亲家老爷还有姨娘?我们从来就没听说过。肯定是在外头勾搭上的,来路不正经。方家不是讲究的很吗,怎么让这种女人进门?方老爷也太好骗了……”
吴氏更是两眼像刀子,把秋姨娘里外都扒开来。
方初头次觉得,蔡氏其实并不粗俗,那叫性直!
方瀚海:“……”
他额上青筋乱跳,哪怕秋姨娘只是他的小妾,那也是他的女人,若在以前,谁要敢这样骂他的女人,他一定会扒了她的皮!
可是,谁让秋姨娘先骂人家“灾星”呢。
骂的还是他的儿媳妇——鼎鼎有名的郭织女!
就算蔡氏吴氏不教训秋姨娘,方初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这个脸面他算是白丢了。
蒋妈妈收到老太太隐晦的目光,急忙下死力将秋姨娘拖走。
严氏早站起来,清哑也过来,接住吴氏婆媳。
大家寒暄着走进来,吴氏等先拜见方老太太。
老太太笑呵呵地让座,叫献茶果,并主动解释道:“亲家太太,刚才那是二老爷的一个妾。养了个不成器的小子,给惯坏了,所以一直丢在祖籍,没带过来。你们所以没见过。今儿他二哥成亲,他一来就冲撞了他大嫂。刚才他大哥大嫂和父亲又是打嘴巴,又是打板子,很教训了他一顿。再命禁足一年,在家读书。连他姨娘都受了牵连被送回去抄经去了。倒叫亲家太太看了场笑话。”
吴氏一听,冲撞了大嫂?
那不就是清哑么。
她心里就不痛快起来。
她觉得闺女嫁到方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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