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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刀子一把把甩出去,冷冽得那些人背后冒冷汗。
同一时刻,苏冰举起剑,继续重复方才誓言。唯李固安静地跟在一旁,惹众人怜悯。
苏冰嗓子不行了,再喊就废掉,握拳轻咳,干脆不再理会这些人。
从怀里掏出两截竹形断玉,她得先把身旁人安抚好,不好意思地道:“阿思,簪子抵过毒箭,救我一命,断成两半了。”
白见思惊颤,才想起自己只顾嫉妒发怒,还没来得及问妻主是否安好。他捏起玉簪,心中无端慌乱,嗫嚅着:“它救你一命妻主身体可有受伤?”
“我无事。”苏冰拉他进马车藏着,装作没听到外面哭戚戚地叫喊,无奈道:“我让李固校尉进来给你解释信上之事如何?”
白见思一窒,低闷地“嗯”了声。
苏冰随即掀开帘子,小声喊李固:“李校尉,能否请您进来帮我澄明,我夫郎对我们俩的关系产生了误会。”
李固点点头,落寞地翻身下马,撩帘入车。
大道两旁的围观者越看越起劲,仿佛在看真人话本,比城中那几家戏曲楼演的还要精彩。个个将脖子伸长,左摆右晃,企图看清马车内三人动作。
更有甚者掀翻官兵,箭步冲过去扒着马车偷听。
所幸有侍卫在侧,将那人提溜回旁道。
人群议论声不断,有说苏冰大人负了李固校尉一片情意,会遭李大将军责罚;有的编纂面纱男子是狐狸精变的,说他用魅惑之术把苏冰迷住;还有人头一扬:“嗐,要我说,都娶了,两全其美,除了乡野贫妇,哪有女子不娶侧夫的。”
然而马车内却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风起云涌,安安静静的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未开口说话。
苏冰掩嘴咳一声,朝李固使眼色,给白见思介绍:“这位便是被我牵连的军中校尉李固。”
随后把手移向抓着她不松手的白见思,面带歉意地同李固说:“这是我夫郎,白府三公子白见思,我们去年相遇相爱,奈何身份地位以及凤体之因,我还得努力一阵,才能把月亮摘下来。”
苏冰提起白见思的时候,眉眼弯弯,温柔宠溺。李固从来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在他的眼里,苏冰一直是淡定自若的,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她。
第46章 . 第 46 章 白见思写故事
眼下却清晰可见的亲昵, 两颊绽放的笑靥明媚动人。苏冰对白见思明晃晃的喜欢,终于把他心头那点希望击碎。
李固眼神黯淡,第一次品尝得不到的滋味。以往他笑话那些痴男怨女, 不解情情爱爱有什么值得人浪费时间的,今日却心口堵塞,如同被人掷了块石头。
久久未等到解释,白见思一瞅, 就清楚看到李固脸上的求而不得, 虽欣赏李固为人性格, 敢上边疆作战, 但妻主仅能是自己的。
白见思眼神有点冷, 嘴角挂起笑容, 右手缠着苏冰的五指, 左手抚整衣摆。
白色的绸尾在李固视线下晃动, 他轻启唇, 着重要点打招呼:“久闻校尉大名,初次相见果然不凡,‘我妻主’时常与我写信, 阐明与你的关系,怎奈谣言四起,我耳朵都快听出茧来, 想不在意都难”
李固心中作痛,坐在对面背微驼, 头低着,让两耳鬈曲的长发垂落,挡住他苦涩的脸。他和苏冰定然是没有可能的,如若早些相遇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敬重苏冰大人, 在朔城与她少有交集,连衣服都未并肩擦过,白公子请勿将谣言放在心上。”
李固抬起头,愁绪萦怀,半分都不敢露出来,提起他一直以来的志向,稍稍恢复意气风发:“李家无女,我儿时便不觉得男女有差,将来想跟我娘一样,戎马一生,保家卫国,当个祁国大将。”
苏冰被他的鸿鹄大志以及勇气震撼,拍手称赞:“李校尉确实值得我等敬佩!您和李将军是祁国顶梁柱,要不是二位常年征战边疆,祁国早就唉。”
苏冰长叹一声,语气弱下来:“万幸北疆战事停歇,仅需提防着霖国入侵。”
坐在旁边的白见思五味陈杂,抓着苏冰的手更紧了,他有什么资格在校尉面前提儿女情长。
“李校尉,方才我说的话多有得罪,请您”
他刚想道歉。李固摇头打断:“捏造的传闻弄得家喻户晓,任谁心里都不好受,我理解白公子。”
如果可以与爱人成家立业,他会放下刀枪,不去边疆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李固黯然心想,恋恋不舍地凝视一眼苏冰,抱拳道:“我在马车内,外面人容易浮想联翩。”
目光定在苏冰柔和的脸庞上,他决然斩断还未蓬发的情根,带着那份遗憾惋惜道:“苏大人,李固就此退下。”
壮硕的背影消失在那片幕帘后边,李固哧溜上马,“驾——”,铁蹄嗒嗒,回到队伍的前端。
这一世,寻不到良人可嫁,做个驰骋疆场的将军也好。
两旁一路追来的百姓,尚不清楚他们发生什么,直觉李固校尉受了委屈,在外不断喊着苏冰的名字,望她莫要辜负一片真心。
他走之后,苏冰“哎”了一声,何尝看不出李固对自己的喜欢。
但这声叹气在白见思耳朵里变味,他拑紧手,把苏冰箍得发疼,阴恻恻地问她:“妻主是不是在扼腕叹息未能娶到李固?”
北上打仗六个月,如此长的时间,妻主难保不被他人吸引。何况李固凛然正气,大有所为,和他这样空恨身世、无法脱离家族的人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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