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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道理,是楚轩自己教她的——只要不是你主观恶意做了什么,别人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那时候,她刚得知祝翠莲的三个孩子都是祝鸿来亲生的,世界天崩地裂,仿佛海水倒灌进眼窝,再被汹涌的情绪一波波推出来。
整天以泪洗面的她,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一家心理诊所,由此认识了楚轩。
他给她看了无数公开的案例,也陪她走过了最难熬的日子,道理一点点陪她悟,脊梁骨一点点帮她重新挺起来。
楚轩于她而言,更多的像是人生导师的角色,因为她付了诊费,所以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做的一切。
直到他忽然告白,越过了心理医生和病人之间不该越过的雷池,她才恍然清醒——她和他,过界了。
结束一对一治疗之后,楚轩也试过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追求她,不料,半路杀出个陆茂行。
两个人总是在大学教室不期而遇,总是在图书馆巧合邂逅,随便聊上一会,都觉得相见恨晚。
至于楚轩,只能默默退场,自我疗伤。
她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能对楚轩动心,她不清楚,大概是在她眼中,楚轩永远是她的医生,楚轩见证了她最狼狈最不堪的岁月,而她,想摆脱过去,她想痊愈。
看到楚轩,就会下意识提醒自己——看啊,房秋实,你是个病人,你是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人。
她知道这对楚轩不公平,可是她无能为力,她只能先顾好自己,她没法兼济天下。
回校拿卷子的这天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她踩在寂静的校道上,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没有人需要为了拒绝另一个人而自责,因为没有人有义务必须接受另外一个人。
做人,适当自私点,挺好。
离开学校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人,几个月没见,对方形容枯槁,眼神无光,她快认不出来了。
加快脚步走上去一看:“果然是你,出什么事了,斐文?”
谢斐文背上背着竹篓,竹篓里载着还没断奶的孩子,应该是盼娣,手上也牵着一个,毫无疑问,这应该是招娣。
可她看着孩子惊恐的眼神和下意识后退躲避的动作,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她好意关心,等来的却是谢斐文尖叫一声扑上来厮打的惊人举动。
她怀着孕不敢扯皮,只想躲开她,没想到,以前那个听话乖巧的招娣,忽然跟着尖叫一声,冲过来对准她的手就是一口。
第58章 .伥鬼,动胎气(二更)这是做什么?我……
这场雪下得挺大,陆茂行厂子里太忙,所以跟房秋实说好了,等她拿完卷子自己步行去厂子里等他,一起回去。
没想到半路碰到了谢斐文,看起来对她怨气还挺大,搁这给她上演“上阵母女兵”了。
房秋实被咬的这一口挺严重的,破皮出血,森然见骨。
痛得她顾不得什么爱幼,直接给了招娣一巴掌,这一下打得挺重,招娣过完年才三岁,小身板直接摔倒在积雪里,转眼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叫路过的人听见了,还不知道房秋实做了什么坏事呢。
手上的伤太深,鲜血吧嗒吧嗒往地上洒,瞬间像是在雪地里开满了红梅。
痛,太痛了,痛得她直打哆嗦,房秋实不明白:“斐文,你怎么能教孩子咬人?”
“咬人?你也算个人?偷偷把冬果送国外去,让我守三年活寡,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可怜我家冬果,跑了几次都被包工头抓回去了,最惨的一次被打断了肋骨!他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不待见他就算了,还害死了两个老了,不让他奔丧!这下好了,我两个囡囡没有人照看,我也上不了班了,只能今天这家要点饭,明天那家讨点食儿!我好歹也是一个教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害的!!!”谢斐文说着,又扑了上来,把房秋实重重推倒在了雪地里。
房秋实身子笨重穿得又多,完全来不及反应,这会倒在地上,除了喊痛已经没了别的力气。
肚子一阵一阵地缩紧,汗水跟瀑布似的往下淌,手上还有那么深的伤口,她感觉自己快死了,脑子里嗡嗡嗡的,始终想不明白,这才几个月,谢斐文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之前谢斐文坐月子,她去给她炖鸡汤,也没看出来这个弟妹对自己这么大的怨念。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挺悲哀的,真心换不来真心,喂狗都比这强点。
就在谢斐文鬼叫着又要扑过来的时候,路过的王岗见着了,匆忙跳下货车,把房秋实扶了起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啊?”
“医院……孩……孩子……”房秋实见来的是王岗,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好在现在王岗给陆茂行打工,要全心全意巴结这个老板,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
王岗不敢动她,直接给了谢斐文两脚让她没力气再伤人,随后喊了几个路人看着:“这位大娘,这是我堂妹啊,羊绒衫厂厂长的媳妇,可能动了胎气了,我不敢给她乱挪窝啊,劳驾帮我守着点,我去喊那老知青来!”
回头又拜托了一个大叔,让他帮忙去厂里喊一下陆茂行,这才吭哧吭哧往卫生所去了。
所幸镇子虽大,但是这几个地方离得不远,不一会,该来的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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