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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仪官收到示意,便走上前,朝祭天台五体投地九叩九拜后方站起身退到一侧,扬声慢喊:“时辰到!上--祭天贡品!”
声音落下的同时便有鼓手咚咚擂鼓,依次站在天梯上的百官与阶下百姓亦皆齐齐下跪俯首叩拜。
三名朝廷重臣自司农手上接过装有牲畜,稻谷,以及皇帝亲笔祭文的托盘,跪于只放着一三鼎金身香炉的祭台前,五体投地唯有双臂高高举起。
“祭天贡品至,请新皇--祭告天地!”
至此时,杨帝仍呼吸不稳,双腿比之方才更是无力,只堪堪迈了一步便砰的声重重摔趴在地。
“皇上!”
“皇上您没事吧?!”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透过传声石壁清晰地传送到百官百姓耳中,所有人均未及多想下意识抬起头,便遥遥看到那个明黄色身影被人七手八脚从地上扶起来的狼狈模样。
而看到这一幕后人群便轰然骚乱起来,祭天仪式延续至今从未听闻出现过差池,皇帝在百姓心中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现下天神摔倒,不仅令百姓对皇帝的天然信仰轰然欲坠,更是预示着祭天不顺要有大事发生的征兆啊。
上面的声音下面可以听到,同样,下面的声音上面亦可以听到。虽下方的京畿卫迅速控制骚乱,可嗡嗡不绝之声仍是传到了杨帝耳中。
他自是知道百姓为何生乱,同时他自己心里也有了同样不详的预感。古人信奉神明,现下自己未祭先摔,是不是真的有何预兆?
恰在此时天风吹来,又是一身透心冰凉。
杨帝心中直跳,甚至连牙关都克制不住打颤。他深吸几口气用尽全力克制着酸软无力的双腿走到跪地高举贡品的朝臣身前,一个一个将贡品奉上。好在虽他手臂一直发抖,却不曾将贡品掉落,否则今日祭天一事怕是不能善了。
将不安压下,再次深吸口气接过三支手指粗细的贡香,抬高于眼满脸忍痛的歪扭着双腿跪在拜垫上,停顿几息后,蓄力微微提高了嗓音。却中气不足时高时低的声音传至天地,只令人听在耳中满心不适。
“朕,乃天昭国第二任天子,承先皇之志,统御江山万民,今特上告苍天,祈求天佑天昭,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国运昌隆!”
勉力说完后,杨帝已是手臂酸痛,忙侧头瞪了司仪官一眼。
司仪官忙扬声开口:“新皇祭天,一拜,天佑天昭!”
“二拜,地佑万民!”
“三拜,风调雨顺!”
“四拜,四海升平!”
“五拜,......”
“九拜,国泰民安!”
每一声拜,杨帝便跟着声音深深下拜,如此九拜下来,已是头昏脑胀,连香都拿不住,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跪拜在地已是起不了身。
待司仪官唱到敬香时,杨帝昏昏噩噩也不知被谁拉起,抖着手将三支香怼到祭台下方一个终年不灭的火引处燃香。
可一息,两息,三息,乃至盏茶时间已过,却始终不见贡香点燃。
杨帝昏沉的脑子突然一冷,他挣脱了搀扶,扶着祭台凑近了看去,那火引还在,可为何就是燃不着香?!
低着头等待多时的众人不曾听到上方有声音传出,不禁心内疑惑,暗道这新皇祭天怎如此多折,有那胆大的正欲抬头眺望时,便听得上方新皇惊怒的声音炸响。
“归天师,这贡香无法燃火,可是有上天不喜之人在此,所以上天不愿享香享祭?”
此话通过传声石壁迅速传至众人耳中,顿时引得百姓间轰声乍起。跪趴着的身子抬起的第一时间便极力够着头向上看去,惊疑慌乱的声音亦不绝于耳。
“出了何事,为何燃不了香?难道上天不愿再庇佑我们了吗?”
“上面有上天不喜之人吗?是何人?何人敢蒙骗上天?”
“天师?我朝何时有了天师?现下可如何是好啊?”
“上天不受贡香祭品这可是不祥之兆啊,莫不是我朝还有祸事发生?!”
惊慌失措的议论声迅速传遍了整个祭台,一片混乱中,只听咚得一声鼓响霎时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下,也震得所有人耳膜轰鸣。
下一瞬,一道悠然飘渺似朗月清风般舒耳的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响彻众人耳畔。
“皇上所言不错,此地却有上天不喜之人。”
“什么?!真有被天厌恶的人在!是谁!”
“到底是谁啊?那祭台上都有谁?谁能够让上天不喜到连贡香都不许点燃?”
“快将那人弄走,莫要因他一人连累得天下苍生啊!”
杨帝也是心内一喜,高兴之下竟连力气都好似恢复了。
“天师快说,那人是谁,今日乃朕敬告上天之祈福大典,若有人为苍天不喜,累得国运,朕定不饶他,必将其重惩以祭天怒!”
这一刻,所有人愤怒的目光都遥遥注视着祭台之上,迫切的想要看那被天师指出令天不喜之人到底是谁。
须臾,一道灰青色飘逸身影便迎着天风出现在众人眼中,即使离得百米远,阶下百姓也能看到那人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间翩然自若仿若仙人。
只一个身形,在此刻时机出现,便令得百姓无不被其行表折服。而那道飘渺之声再次响起,其中内容更是令得万民心惊肉跳,更有隐隐兴奋,有得见神迹之狂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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