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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们虽也曾意动想与之结亲,却终是被其目下无尘,满京姝色无人能入其眼的傲气所阻,而今天子发话已命他明年今日前要娶妻成家,那么便他再是傲气,也绝不敢当堂反驳圣意。
遂此一年内,公主府与宫中,必然会明里暗中考校打听京中贵女,从中挑选一合心意之人选,说不得被选中的便是自家女儿。一时间,殿内家中但有适龄贵女的官员内眷都生了心思。
而此时被当成香饽饽的凤敖也实有诧异,但类此催婚一事自他成年以来近乎年年都有,他已然习以为常。且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他那没心没肺的小妇人,自更没心思去娶什么妻子。
而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心慌,且心跳也失衡渐快,脑中也有些无法聚神,好似有何不好的预感隐隐约约令他心烦意乱。
面上镇定如常,未置可否礼数周到的回了圣意后,他终是没忍住心中莫名焦虑,借口不胜酒力便与父母帝后告罪提前出了宫。
每年上元节时,盛京城内灯火辉煌,大街小巷商铺大开,人人穿新衣,面面展欢颜,尤其到了晚间,宫内与宫外烟花绽放火树银花,走入其中,真好一番人间盛世繁华不夜天。
但事有两级,烟花虽美,却每每总有伤人事件。
云听身披大氅头戴兜帽,行走在热闹喧嚣的街市中。她在胭脂铺前停留试粉,在杂耍摊前与百姓同样惊呼打赏,在面具摊前玩心大起爱不释手,最后在烟花摊前神情寂寥的仰望星空。
云听在现代时不曾玩过烟花爆竹,到了这里更不曾接触过此物。许是被那烟花美丽迷了眼,她便心随意动买了几支来到护城河边准备亲自燃放,身后紧紧跟随的奴仆侍卫自是大惊,怕她出事忙上前阻拦,却终是主仆有别,未能阻了她,便只能小心翼翼的从旁护着。
直到那一支支彩色烟花平安绽放,一众人紧绷的心绪才跟着放松下来。
然就是这一松懈,就恰恰好出了事。
只听砰地一声响后,那本该升空的烟花并未升起,而紧随着便听得一道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令习惯性仰头看烟花的奴仆侍卫仓惶看去。
这一看,直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只如被丢进了冰窟,抽了骨头软了手脚,一时,竟是头脑轰轰地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方才还恍若仙子,被主子爷细心爱护的女子,正用完美无瑕的玉白双手紧扣在脸上,而那手上,指缝间,尽是不断涌出的刺目血迹,不需松开手看便能令人猜到那双手下鲜血横流的脸上会是何等可怖模样。
而她亦好似不堪疼痛不停摇着头,踉跄着无力仓惶的脚步一步步漫无方向,惊叫着摔入闻声聚集的人群中。
同样被此变故惊呆的人群亦一片哗然,待那满身是血的女子靠近时如避蛇蝎般向后推挤着,直至她越过了身前才又推搡着将通道合拢,而后便轰地下议论炸响,令得场面一度失控。
也就无人知人群中有三两人在那女子慌不择路离开时悄然跟了上去。
而待府中奴仆侍卫回过神,突破人群慌忙寻找时,那个被烟花炸伤,定已毁了绝世容貌的女子早已不知去向,甚至,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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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敖出了宫后,那股子心慌气闷之感才将将好转了些,便骑着马漫无目的经过那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街市。
隐有炸伤,毁容,女子的只字片语偶有传来时,他并未在意,也无有兴致着人查探,甚而连看都不曾往那个隐隐骚乱的方向看去,便直接绕了过去。
第40章 一切一切,都要仔仔细细……
凤敖再回过神时, 才发觉自己竟如平日般返回了候府。却是就这般骑在马上横在门前,既不进府,也不离开, 深邃的凤眸明明灭灭的望着府门,锐利的目光好似是要穿透厚重的门板与其内他万般珍藏的女子对视。
座下骏马扬头喷鼻发出一声气音, 凤敖也同时动了,他收回视线, 眸光淡淡, 既已决定要冷一冷她, 要她明白, 别她性子,便断然没有半途而废之理。
他未再看那府门一眼,便勒紧了缰绳, 双腿轻磕马腹驱马离开。
只他离开不足半刻钟, 府中跟随出去的随从便惊慌失色的跑回,在得知太尉刚刚来过后,不敢停留又脚下生风的循迹追赶。却人的速度如何与马的速度相比,当终于在太尉府找到人时,距烟花伤人一事已过了近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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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云听已趁着人潮拥挤反披了大氅兜紧了全身顺利出城,因心中急切,且有伤在身, 她并未留意到身边有人跟随,也未曾注意到出城时查核身份的官兵有意放离。
待一路遮捂着脸远离了人群径直朝着她先时看好的路线, 疾步奔向北边枯林寻了颗足可遮挡身形的树后, 来不及擦拭脸上痕迹,正欲将身上染血的衣袍褪下扔进未结冰的护城河里时,身后忽有轻且疾的脚步声传来, 惊得她脸色煞白呼吸停滞。
但随即她强压惊慌冷静下来,却是抬手将头上特意戴上的尖锐簪子拔下紧握手中,另只手也将腰间被那人更替的泛着紫色华光,皮内裹了钢铁的细鞭取出,屏着呼吸迅速后退两步,而后猛地转身望向来人。
夜色萧索,白雪覆地,枯树憧憧,一张被鲜血覆盖的脸赫然转现,一双漆黑灼亮配着无尽夜色好似燃着鬼火般双瞳定定望过来时,直令来人受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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