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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秦漪唇角微翘,“乌少主尽可放心就是。”
她比任何人都迫切地想要将往事恩怨一一了解,如此,她便可将自己全身心交付于那个人,届时,即便世人骂她是妖妇也无可畏惧。
商队行至城门口时,便听见四处都是嘈杂的人声,给人一种迎新岁的感觉。
“今日是何节气?”秦漪随意问了句,也是这时,商队停了下来,“出什么事了?”
她掀开帘子朝外看去,便见城门口站着浩浩荡荡的侍卫,四周都是西临子民,各个翘首以盼似在围观什么热闹。
从马车旁经过的百姓嘴里不住议论着什么,在那些支离破碎的言语中,她听到诸如“观南”“皇子”等字眼。
愣神之际,乌木娅不知何时偷偷跑来,欢快地对她说道:“云凰姐姐,咱们也下去看看吧?瞧着好热闹!”
“不行。”
不等秦漪开口,乌则钰已跟了过来,白玉扇柄朝乌木娅额上轻轻敲了敲。
“人这么多,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哎呀阿哥,我们这么大的人了如何会走丢!”乌木娅不满道,接着攥住秦漪的手往外拉,“下来吧下来吧,我在马车上都快闷死了。”
秦漪轻笑一声,心知拗不过她,只得提起裙摆下了马车,宝珍宝画见状连忙跟上。
几个女子灵活地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不一会儿便不见踪影,乌则钰无奈地摇摇头,对巴柘嘱咐几句后便跟了上去。
秦漪等人毫不费力地来到人群前头,城门口的场景也映入眼帘。
在那面目严肃的众多侍卫之前,一和尚跨坐马上,可他浑身上下无半点佛家物件,既不见僧袍袈裟,也不见手中念珠,替而代之的,是寻常男子打扮。
一袭普通青衫在他身上亦显得脱俗不凡,那张英俊面容未见任何神情,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远方,似是在此已等了许久。
“是我眼花了不成,那可是……可是观南法师?”宝珍惊愕道。
秦漪仿若忽然失聪,喧闹声皆从耳边消失,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眼里也再看不见任何人。
他就那样突然出现在眼前,毫无征兆。
与此同时,观南在人山人海中一眼便看到了她,他拍了拍马背,一人一马朝她走去,就如曾经许许多多次一样,坚定的,毫不迟疑的。
在离她还有几步之遥时他停了下来,翻身下马驻足不前,这一刻,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告诉她。
他想对她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思你如狂,念你如痴,如今我已还俗,你大可不必再因我而忧虑。
可他什么也未说,他走到秦漪面前伸出手,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方绢帕,一支红梅傲然盛放,落笔绾梅字迹娟丽,又留有光阴淌过的痕迹。
秦漪抬头,四目久久相望,观南唇边浮出一抹清浅笑容,一如去年的阳春三月,在那朴素幽深的古刹中,与那干净的不惹一丝尘埃的佛子初见时一样。
她想,或许早在那惊鸿一瞥之时,这朵清莲便悄然在她心田落地生芽,命运也好,羁绊也罢,在这份爱意面前,就连世俗也低下了头。
观南俯身牵过她的手,将绢帕物归原主,秦漪凝望着他,在那熠熠生辉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下一瞬,耳边响起思念已久的声音。
“云凰,暮春已至,满城桃花开得正好,我来迎你回家了。”
第43章 肆拾叁 国姓之阙,凤凰的凤
近日, 坊间传闻从北越来了支富甲一方的商队,其中那被唤作乌少主的男子为博美人笑,在城中豪掷千金买下一处庄院, 一时间,这个叫云凰的姑娘成了众人热议的谈资。
有人说她出自北越王室身价高贵, 有人说她坐拥金山挥金如土,而最让人意外的, 便是她竟在短短几日就与这儿的商行打成一片。
宝宁街一如往日那般热闹, 唯有一点不同的是, 那日日歌舞笙箫的醉香楼忽然关门谢客, 再开张时便听说它们这儿换了主子,细细打听才知,花重金买下这处酒楼的, 竟正是那北越女子, 云凰姑娘。
……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西临城中却已繁花似锦,草长莺飞。
西郊湖畔,才子佳人三两成群泛舟湖上,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中,几个青年男子坐在大理石案前品茶议事。
这些都是京城中的名门望族子弟, 素来自视清高,在人前所讨论话题也讲究高尚文雅, 听久了难免让人无端心生厌烦。
朱红雕栏处, 周子濯兀自坐着饮茶,目光时不时投向远处湖岸,碧绿清澈的水面粼光闪闪, 偶有飞鸟从那上面轻轻掠过,荡起一阵好看的涟漪。
“周兄,你怎不带令夫人一同前来?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赏花赏湖最合适不过。”
正出神时,坐在他对面的一男子将话题引向他。
“内子近日身体不适,不宜吹风。”
他不过言简意赅答了句,亭中众人却开始拍起马屁来,无外乎夸赞他夫妻二人感情深厚令人羡慕。
周子濯面无波澜没有接话,若非必要,这等场面上的事他并无心思多应付。
何况,他和苏月遥自成婚以来便时不时争吵,又岂是外人所说那般和顺。
她性情倔强又傲慢,又因自幼散漫惯了,便不愿被府中大小事给束住脚,魏氏常因这个对她多有不满,而苏月遥又嫌魏氏爱拿秦漪跟她做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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