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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顾霜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是目瞪口呆。
她以前虽说听说过阁中传闻,说濯日看着挺正经,但是再记仇不过,还有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可是濯日帮她办差那么久,她也还没领教过他的嘴上功夫,今日倒是开了眼……
“少主,你快管管他,”昭晔说不过濯日,上她这儿搬救兵来了。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管事的,”她接连摆手。
死贫道不死道友,她可不想掺和进两人这场架里。
“呵呵。”看见她的反应,濯日躺在榻上轻笑一声,有恃无恐,看向昭晔的脸上满是挑衅。
“你别张狂”,昭晔被他这一笑搞得七窍生烟,掏出腰间的扇子指向濯日道:“这次在西商吃了暗亏,是我的问题,但是你不是号称阁里刺探第一人吗?自己暴露差点儿被打死也就算了,你进去五日,就打探出来个‘彦卿山’,不嫌丢人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濯日,他见少主可不是为了和昭晔这蠢货吵架的。
想到这儿,他立刻换上了一副颇为严肃的表情,对着顾霜道:“少主,这次是我太急功近利,才导致暴露,但是我在暴露之前,确定了戒断所那些消失的人,最后的位置。”
“什么?”顾霜有些惊喜地看向濯日,她没想到,短短五日,濯日竟然探到了这等消息。
“在戒断所里,第一日他们就要求提供戒断所外亲人朋友的信息,属下发现,提供了亲人朋友信息的人,有很多在第七日不管是否戒断成功,都被放了出去。”
“所以剩下的都是些没牵没挂,消失了也不会被发现的人,”顾霜勾唇一笑,眼中却是冷冽之意。
濯日点了点头,接着道:“因此,我才发现这一点以后,急切了些,因为……”他用手指了指昭晔,“他给我安排的身份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因此我担心七日一到,他们便会直接将我送出来。”
听到这话,昭晔有些心虚的拿扇子挠了挠头,没说话,换得濯日又是一声轻“切”。
“那日他们正好在送一队人离开,我便将其中一人打晕,顶了他的身份混迹其中,跟着这些人走了。我们全程被蒙了眼,但是我通过辩声,确定了那个营地的大概位置,应该是在绩城以北大约十几里的地方。”
顾霜与昭晔对视一眼,昭晔点点头,“我这就去通知阁里。”
“那你又是如何暴露的?”她回过头来有些好奇地看向濯日,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好似都还是很顺利的样子。
“为了能够牢牢控制住营地中的人,我们刚刚一进去,就要被种蛊。我假意服下了蛊丹,但也算是我运气不好,那日朔月宫的护法昭刚巧来营地查看,一时心血来潮,竟然要试一试身上的母蛊是否有用,又刚好在这一众人中将我选了出来。他面上没有动作,然而暗地催动母蛊,我却没有反应,这便漏了馅儿。”
顾霜皱眉苦笑,“这还真是你运气不好,能逃出来,已是万幸。”
讲到这儿,濯日有些气恼的点点头,接着道:“我被朔月宫的人围攻,在与昭交手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剑法像是出自彦卿山的出虹剑。”
“这回虽是惊险,但也算是有所收获。你死里逃生,已经是大幸了。”
她又安慰了濯日两句,才离开。
第五十八章
一行人在离开京中一个月之后无惊无险地回到了上京城,只是这京中较之一个月前,却已然是天翻地覆。
南宸的军事天赋在这几天中一展无遗,明朝的山海卫根据他的计策,在京郊引得南燧出动,大挫宋城的风雷军。
皇帝龙颜大悦,第二日便开了城门,将南宸迎回了宫,并在当晚大摆宫宴,在满朝文武面前封了南宸靖亲王,将山海卫和京郊大营的掌兵权一并赐给了他。
南祁收到消息的时候,笑得温柔,眼中却净是阴沉。
瞧瞧,好一出父慈子孝。
在这次西商行前,南祁鲜少将自己不好的情绪展现在顾霜面前,在她面前的时候,几乎永远都是一副端正温柔的君子模样。然而在这次出行,她敏锐地发现了南祁渐渐地不再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起初,在他不经意间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还会不安地问她是不是吓着了。
每每这种时候,对上他小心翼翼的视线,她的心都会顿时软成一滩水,进而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安抚一吻,道一声“不会”。
几次之后,南祁似是确定了她真的对他这样的情绪毫无芥蒂,便也放下心来,不再掩饰。
他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她都见过了,她没有离开,还温柔地将他的狼狈一安抚。
在她面前不必伪装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好到他对此没有一点儿抵抗力,内心中仍旧顽固的那一点儿不安在她侧头一吻中轻而易举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心安处是吾乡,他好像真的,在她身边找到了一处心安之所,有了家;
说实话,对于南祁在她面前展现出的狠辣,算计和阴毒,她非但没有觉得可怕,倒觉得有些安心之感。他将她当作自己人,才会在她面前展露自己全部的情绪。这对她来说,他这样反而比永远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更让她放心。
不出南祁所料,两人一回到上京,南祁就被皇帝拉到书房中一顿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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