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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奇总也在看太子, 他不信什么狗屁面相,只是察言观色看看他的情绪。目前看来是一拍即合,就连利用天师削弱朝臣俸禄的事上, 都毫无阻碍。诶?难道这位太子不是笃信神仙的笨蛋?知道他聪明,他能这么聪明?
文蜀在旁边练功, 渐渐心有杂念:“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商奇总,图部悲王这称呼怎么来的?我听说当地人都叫他可汗,江湖中说图部开国之君全家死光, 极其悲惨,因此呼为悲王以便缅怀。”
葛谨风知道为什么,可是她从来没问过我, 却去问商丞相。这是不是很奇怪?
商奇总道:“说来话长。初代悲王取‘悲从中来, 不可断绝’之意,称自己为牙曲拉马可汗, 翻译过来是悲伤无尽可汗。称汗当日折箭誓要报仇,十三年后成功剿灭三大强敌,一统塞上。后代悲王不更改称呼,第三代悲王笃信佛教,自称‘发大悲心:慈愍一切众生轮迴生死,受种种苦,誓愿救拔’,改称‘大悲法王’,取‘菩萨有大悲心发弘誓愿,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之意,意在天下。知情者知他们野心甚大,不知情的人只看他们不设坚壁高墙,营门口不设禁,允许百姓和往来客商登堂入室,就以为他没有威严。”
文蜀:“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奇妙的事?”
商奇总微笑道:“我这些年来没有官职田产,随处乱走乱瞧。看到些俗人能听说的事,对五仙堂全然不知。”
文蜀被他吸引了,这人身上不卑不亢,娓娓道来的仪态颇有魅力,而且多知多懂。她现在虽然暂时不混朝堂了,口味却没变:“了不起。这些年我若不是俗事缠身,也想走遍天下,多和各处名师讨教讨教。”
商奇总:“那倒不必,太子是梧桐木,自然有凤来朝,借大树栖身,”
葛谨风顺势接过话头:“商先生高看我了。听说先生没有仆从,道难,我想和你借猫儿一用。”
文蜀拍手叫好:“好好,猫儿伤势未愈不能练武,又收人指指点点,跟在商先生身边正合适,不知你愿不愿意收下这个仆人。他是我养大的,贪吃不贪玩,为人谨慎,办事机敏,忠心耿耿。”
商奇总想自己当了丞相,多少也得有个人留在家里看门,接纳书信,拒绝礼物,山寨里出来的人更合适:“他会骂人吗?”
“很会。骂人,打架,江湖伎俩样样精通,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我管他的花销,”
“好!!”商奇总并不道谢,文蜀也不用他道谢。
葛谨风更加不爽,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名单。他心里有一个记仇的小本本,从不落于字纸,从五岁开始记到昨天,有些具体的事情忘了但还记得恨意,有些人是所有劣迹在记忆中一清二楚。在庆仙殿大战之后,本子上的名单被清除八成——满朝文武差点死绝了——现在还剩下两成人。自然统一天下才是最重要的,私仇算什么!这份名单上,是记仇小本上残存的人群中,去除掉所有人才,只留下身居高位的酒囊饭袋名单。刚想给商奇总,又想起他并不傻,哪用自己提醒,悻悻的又收回去了。
商鹿盯着他看,有点好奇,但这是私事:“殿下,臣以为当前还有一件要务。务必清查后宫诸夫人,以及宫娥内侍。贪污腐败,裙带勾连应该按律处置,更担心有武林中人混迹其中,躲避官府追捕。天王专宠皇后一人,六宫佳丽大多不能见面,深宫幽怨并不仁道,又容易藏污纳垢。”
文蜀差点笑出声:“我来做!出征之前一定解决好,不瞒你说,来的路上少了四个美人,有三个是跟人私奔,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太逗了,天下武林中轻功有三绝,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天师。天王是真不知道吗,轻功三绝有两个在他身边混吃混喝。天师好歹还装神弄鬼,我师父是硬占便宜,这后宫的管理也够宽松的,干脆是开善堂。
葛谨风讥嘲道:“除我之外,谁手头都富裕。”倒是奇怪,天师怎么敢坐视天王被谋害,就算不怕跟我结仇,难道他就没想到,如果天王不在了,我没必要给他那么多钱养着他吗?
悲王的使者进宫面见太子时,只见到了天王和丞相,以及其他官员。
文蜀正在后宫中召集宫妃美人,快速解决掉这些人——愿意回家的回家嫁人附赠嫁妆,想出家的的送去出家,文采过人的直接转行给太子妃当女官。
当场一跺脚上了房顶的美人和宫女太监,一颗暗器打下来,捆好了送给沈慎。
沈慎——新任昭狱廷尉。送来九个人,三个男子(含两个阉宦),四个女性间谍,两个女性逃犯。三个男的容易死刑,逃犯也可以按律处置,只有四个间谍不好办。
葛谨风骂不绝口,气的整个人都要炸裂:“好鼠辈!欺君罔上罪该万死,一个妇人不安妇道,进了天王的后宫,竟然还不归心,吃里扒外。我爹爹不过是疏忽大意,这群人趁机浑水摸鱼,就该当万死。以前占我大魏的便宜,侵占俸禄脂粉钱,(天王死)后还要玷辱他的清誉!叫他落一个识人不明……这倒轮不到她们来糟蹋。”
皇后、外戚、倚重的镇国大将军一起谋反,识人不明这方面已经坐实了!
对于骗了别的天王的女间谍,他高声叫好,快哉快哉,乐的多喝一杯,对于骗了自己爹爹的间谍,恨其不死。
文蜀不理他,去和自己弟兄们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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