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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元宝是大侄子的乳名,五爷忙道:“带着猪崽遛弯去了,一会儿回来……”
“五叔。”说话间,弘晏的声音传来,“四叔也在?”
四爷转过头去,就要露出一抹笑,忽而目光一凝。
瞧见小灰脚边的人,还是两个灰头土脸的女人,晕倒在地,人事不省。四爷皱起眉心,沉声问:“她们是谁?”
难不成是刺客?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五爷同样严肃了面色。就听弘晏原原本本叙说了一遍,“本是隆科多岳父的人,成了他的妾室。极受宠爱,在外自称夫人……”
空气骤然变得寂静。
五爷一向万事不沾,如今忍不住骂:“隆科多失心疯了?!没教养的玩意儿,贱妾死不足惜!”
听到‘贱民’两个字,四爷手指一紧,最后怒极而笑,“好啊,好大的胆子。窝藏反贼,隆科多怕也是活腻了!”
弘晏安抚两位叔叔:“四叔五叔别着急,审问审问就知道了。”
一盆冰寒刺骨的井水浇下,李四儿悠悠转醒。
尚未来得及尖叫,小灰幽灵似的出现,居高临下看着她,“何故出现在玉泉山?致人虚弱的药包,是为何用?”
……
皇庄没有刑具,小灰也用不着刑具。
步步逼问,层层施压,李四儿差些疯魔。
小灰挡在跟前,用上重重技巧,渐渐的,她的目光从清明变得涣散。
不过一个放猪娃,一个穷崽子,竟敢让她落入这样的境地……
不,她不会看走眼的。等爷领兵前来救她,这些目无王法的贱民,全得下大狱!!
可一盆接一盆的冷水,让李四儿渐渐打起寒颤,再也放不了厥词。
她也不是多有骨气的人,被隆科多宠久了,哪还受得住苦?脸上痛楚阵阵传来,她哭喊求救,全都无济于事,又有‘治脸大夫’在旁吊着,她喃喃着“爷快救我”,不到片刻,小灰掏干净了她的供词。
五爷大开眼界,厌恶得恨不能拿脚踹她,四爷彻底凝重了面色。
不是反贼,不是细作,单单一个歹毒张狂的蠢妇。
区区贱妾,竟与谋划着残害嫡妻,购庄一事,更是隆科多默许的!
真是囊括了天底下所有的荒唐事。
“若我回宫禀报,汗阿玛赐她一死,反倒便宜了她,更便宜了隆科多。”四爷缓缓道,“怎么着,也要等到隆科多出面,看看他的做法,看看佟国维的做法。”
胤禛如今的年岁,爱憎分明,顾虑极少。
是孝懿皇后抚养了她,不是佟佳一族。脸面归脸面,情分归情分,可一旦扯到天理,扯到律法,扯到更为亲近的元宝,这点情分,算不上什么。
五爷指指李四儿,有些不敢相信:“隆科多不是糊涂人,他会出面?脑子坏了不成?!”
四爷说:“没有隆科多的纵容,她不敢如此。你且看吧。”
弘晏听他们左一言右一语,商量得清楚透彻,自己反倒成了局外人,感动地眨眨眼,露出一对小梨涡。
五叔经过改造,是个绝对的好男人,他没看错人。
放长线钓隆科多,与他想的不谋而合,四叔不愧是他的好知己!
——
隆科多回了府,发现爱妾不在。
这里的‘府’,不是佟家大宅,是他安置李四儿的宅院。雕梁画栋,造价不菲,也是佟佳氏先祖打拼下来的产业,自佟国维夫人,也就是隆科多的额娘掌家以后,做主给了他。
四儿心情不愉,出去走走也好。隆科多微微摇头,也有些不悦,他们看好的庄子,如何就被人买走了?
连带着地皮一起。
今儿在宫门例行巡视,恰逢下人来报,说玉泉山的庄子另有买家,夫人请爷探查一番。隆科多对李四儿无有不依,连忙叫人去查,这个时辰,也应水落石出了。
隆科多作为銮仪卫统领,又有佟佳氏的人脉,手下的消息网,不是普通朝臣可比。与他料想的一样,不到半柱香时间,就有人前来回禀,“爷,查出来了。”
来人语气晦涩,“玉泉山的庄子地皮,是……皇上赐给长孙的。”
隆科多心下一凛,这是他没料到的。
联想到皇长孙近日的行踪,确是往京郊那边去,隆科多不禁皱眉,长叹一口气,四儿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没了玉泉山,还有其它庄子,总能有入眼的。
这般想着,忽然间,一个眼熟的下人连滚带爬跑了进来,“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还没来得及训斥,隆科多心里一悸,这不是跟随四儿的小厮吗?
小厮喘了一口气,惊惧道:“夫人,夫人去了一趟玉泉山,被绑走了!”
——
佟府。
佟国维倏然起身,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李四儿斥骂‘贱民’的孩子,极大可能是微服的皇长孙。佟国维眼前一黑,只觉天塌一般,差些没有气晕过去。
“趁天色还早,小爷尚未回宫……”他颤颤站起身来,“隆科多,随我去往皇庄,灌那蠢妇一杯毒酒,就算舍了脸面,也要争得小爷的宽恕!”
若皇上得知,一切都晚了。
隆科多心急如焚,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辩驳:“阿玛,不可。”
“当务之急便是救出四儿,至于皇长孙的宽恕,儿子这就去拿银票地契。”说着转过身,就要去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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