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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若半信半疑望了眼草丛,这个时节,冬眠的蛇儿已经从洞穴里出来活动,她碰见过多次。
“小姐…… ”小丫鬟青黛被两个壮汉按着胳膊,急得快哭了都。
还不等苍若说话,靖王淡淡睨过去一眼,壮汉立即松手放人,青黛赶紧跑到了苍若身旁,眼里都是警惕。
靖王毫不在意,提步走到了马车前,“若想听你哥苍川的事儿,便随本王上车。”
他身高腿长,撩起袍襟一抬腿就跨进了车厢。
车夫随即放下踏脚凳,苍若吩咐青黛跟着马车回去,她不会有事的。
把篮子挂在了车辕上,苍若踩着踏脚凳上车,在踏入车厢的瞬间,她身子前倾扑去。
靖王适时地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头,这才没有撞到车厢里的桌棱上。
她正惊魂未定,靖王陡然撤开手,指尖状似无意间触了一下她的脸颊,痒痒的。
她又羞又恼地剜了靖王一眼,大咧咧在他对面坐下。
靖王从小帅到大,看惯了万千女子对着他这张脸发呆犯花痴,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敢瞪他。
他忍不住啧了下舌,放下门帘,“苍邈没教你女子当娇柔如花?你这么凶很难嫁,所以十六岁了还没人要。”
苍若了然原身是被父亲和哥哥宠得高不成低不就,至于她本人,有珠玉在前,自然再容不下别人。
即便眼前人顶着一张心上人的脸,她也受不了他这般毒舌,“父亲教我做尽天下菜,更教我做人坦荡从容,是以我决然不会取悦哪个男人,没有合适的人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靖王细细品味这番话,这里的女子再骄傲也没有这股子心气,甚得他心,再试试。
“大魏靖王如本王也不合适你?”
苍若微微一怔,“你是靖王……难怪这么横,你的身份摆在那里,又不缺女人,我这样小户人家的女子高攀不起,麻烦说下我哥哥还有多久能回家。”
靖王头一次刷脸失败,心里却欢喜横生,“本王尚未婚配,你跟了本王也不亏,若不是你哥临终嘱托本王收了你,本王也不会跑这一趟。”
这最后一句倒是大实话,苍川的后事相关事宜最后会落在云波城知县的头上,靖王不用亲力亲为。
在他看来,苍邈年事已高,好吃好喝养着便可,有朝廷的那笔抚恤金已然足够。
苍若一个女孩子家,找个好夫婿便是最好的妥善安置……靖王自认他收了苍若,苍川九泉之下也可瞑目。
不过如果眼前人的芯儿不是爱妻,他绝对不会碰她,只会庇护她余生平安。
某人轻松如斯的语气激怒了苍若,“靖王,你如此油腔滑调对得起我哥哥?他是伙头军,怎么死了?”
伙头军又不用上战场冲锋陷阵,按理说应该命长,这是苍若的认知。
“哦,就是在营地吃晚饭的时候,有一波流矢射过来,本王中了几箭都不是要害,苍川被射中要害,止不住血就没了,战场上刀箭无眼,说不定本王这次出征也会马革裹尸,你当真不考虑一下本王的建议?”
靖王语气懒洋洋的,看着苍若眸底泛起的水雾,忍不住想小姑娘这么烈,丝毫不像是小户人家养出来的,他有五成把握确定她的芯儿就是他的爱妻。
“我哥哥的骨灰……给我!”苍若忍着泪水,眼睑已经红了,哥哥苍川可以说是个妹控。
他入伍参军的目的是光宗耀祖,连带她能找个好夫婿,没想到那么年轻的一个人,还未娶妻生子人就没了。
小姑娘一口一个哥哥,靖王有些吃味,曾经,爱妻一口一个裴琛哥哥那么悦耳。
“本王过来找你前先去了苍家,把骨灰坛留在了苍家,没见到苍邈,邻居说他出游多日,是吗?”
苍若点点头,“麻烦靖王了,就此道别,靖王请回京城吧,停车!”
外面的车夫充耳不闻,主子又没说停车。
苍若又不能强行跳出去,凶巴巴地盯着某人,靖王似笑非笑,明明怕得够呛还凶巴巴的,爱妻就是如此。
“有笔给家属的抚恤金得家属签字,车上没有文房四宝,苍家肯定有。”
这是什么绝世烂理由?
打死苍若,她也不信一个王爷的马车上没有文房四宝。
见苍若翻了个白眼,靖王唇角微扬,说了候补理由,“本王馋苍邈的厨艺了,先前买了一些食材,蹭顿饭不过分吧,顺便看看你学到了几成功夫。”
他没想到苍邈出游未归,过来找人时他想过,如果仅仅是名字雷同,他掉头就走。
现在八头牛也拉不走他。
“蹭饭也能如此处心积虑,除了靖王也是没谁了。”苍若低声轻讽,语气不屑。
靖王不以为然,他出钱买了食材,算不得蹭饭,倒是眼前人这副神态与爱妻别无二致。
如果真的是她,他出征北疆在即,为防夜长梦多,得先下手为强,把人儿拴住。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回到苍家小院。
一个壮汉收敛锋锐之气,垂头抄手靠在院门旁,守着十来篓子各种各样的食材,就算是中等人家过年也未必买得起这么多食材。
邻居郑氏端详了许久,眼神羡慕嫉妒又探究,“若若,这位公子小哥是你家远房亲戚吧,真有钱啊!”
“郑婶儿好眼力,他啊……我大表哥,也不算太有钱,平素大手大脚惯了,又好几年没来了,今儿路过云波城,所以买了这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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