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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十月,恢复高考的消息在知青中传开,他们这一批知青都是去年刚毕业的高三,书本知识还全在脑子里,对高考全都跃跃欲试。
    报名高考需要去村里开证明,一下子吴有德家里被挤得满满当当,吴有德特意将白楚莲留到了最后。
    其他人都已经离去,他家婆娘这两天也去了儿子家,屋里只剩他和白楚莲。
    吴有德和蔼地问道:“白知青呀,你在陈寡妇家过得怎么样?”
    白楚莲温和地回着:“一切都好。”
    “都好就好,”他笑哈哈地说着,“坐坐坐,别那么拘谨。”
    那双粗糙的手顺势就握住了白楚莲细滑的手。
    她想要收回来,却被吴有德紧紧地握住,“白知青呀,我不是不想给你开证明,但是你的情况特殊,你和劲松离婚以后在村里的影响不大好,我这个证明不是很好开……”
    “吴书记,你……要怎么样才能给我开证明?”白楚莲低头问着。
    吴有德还没有开口,自家门板却是被人一脚踹开,门外的冷风直接灌了进来,他当场就骂了娘,“江劲松,你这是干什么!”
    江劲松扛着工具箱,高大的身形站在门板上,目光幽幽地盯着吴有德和白楚莲,让吴有德有些害怕。
    第81章 白莲花在七十年代(十一) 江劲松也不……
    江劲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身不由己地过来了。
    他接了木工的私活, 忙好了农活扛起工具箱就要往工地上赶,却听到那些从吴有德家里出来的知青们议论纷纷。
    自从白楚莲离婚以后,知青们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异样, 讨论她的时候言语中多有轻佻,尤其是这会儿吴有德单独留了她一人,他们在提到白楚莲忍不住就带着贬谤, 说她多半与吴有德有一腿。
    江劲松听了一耳,前世的时候白楚莲是为了回城名额, 但是那是明年才发生的事情, 现在……
    他莫名地不想将白楚莲与吴有德联系在一起, 冷冷瞪了那几个知青一眼, 让他们闭了嘴, 转身就跑到了吴有德家里,明明白楚莲的事已经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了, 他却是头脑一热完全不考虑后果就一脚踹在了屋门上,老式的木板门哪经得起他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用力一脚,“哐”的一下就倒了。
    他一眼就看到吴有德那双土黄干裂的手覆在白楚莲白嫩的手上,刺眼得很。
    吴有德立即松开了白楚莲,怒斥着江劲松:“江劲松!你这是干什么!”
    白楚莲朝着江劲松的方向退了两步, 最终却是停了下来,三个人形成了一个三角,各占一方, 气氛紧张。
    江劲松瞥见了女知青脸上的委屈,那种莫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他转眼看向另一方,一双特别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吴有德,看得他慎得慌, 过了半天才尴尬地道:“你踹坏了我家的门,就是这么个态度?”
    “吴书记,我刚好路过,就想看看您家这门结实不结实,不结实的话我就给您加个固,没想到这门老化得这么厉害。”
    江劲松睁眼说瞎话,若无其事地扶起门板,拿出工具就“哐哐当当”地修起了门。
    有了他的捣乱,吴有德也只能暂时歇了对白楚莲的心思,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她漂亮又不是黄花闺女了,心里痒痒而已。
    白楚莲垂眸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吴有德,问道:“那吴书记,我的证明可以开了吗?离婚的事是劲松提出来的,刚好他也在,如果影响不好,由他来给您解释。”
    江劲松停下了动作,看向白楚莲,一贯柔弱的女知青此刻目光坚定而冰冷,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模样,让他的心突兀地悸动了一下,他连忙收回了眼神,继续修门。
    吴有德对上白楚莲冷若冰霜的面孔,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突地有些害怕,再看向另一个离婚当事人也在场,没法再说前面推托的理由。
    “今天迟……”
    “不迟!”
    吴有德还想推托,却被两人异口同声地遏止了,曾经的小两口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又各自转开了眼睛。
    江劲松淡定地说:“吴书记,这门还得修一会儿,我一个人修的慢,要不我把成康叫过来帮忙?”
    吴成康是吴有德的儿子,住得不算远,吴有德妻子这会也在他儿子家,他妻子是个典型的泼辣性子农村妇女,真闹起来能隔壁村都听到动静的那种。
    吴有德咬牙切齿地看着江劲松赖在门槛上不干活的样子,和白楚莲这样的外地人不一样,江劲松是土生土长的东方村人,又连年是村里的生产先进个人,县里头都知道他的名号,彼此知根知底,眼下要真搞起来还是他这个村支书没面子。
    他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如何对付江劲松,手上还是给白楚莲开了证明。
    白楚莲拿到证明,脸上才缓缓露出了笑容,她弯着眼睛十分客气地感谢了吴有德,路过江劲松身边的时候没有多做停留。不知道是不是江劲松的错觉,他总觉得白楚莲似乎胖了一些,但是看她的脸依旧是张巴掌小脸,背影也还和过往一样苗条……
    白楚莲走了,江劲松的动作就快了,没两下就把门板给修好了,还特意吩咐吴有德平时注意安全,这门有点不牢靠,气得吴有德想打人。
    吴有德正要赶江劲松走,却全身抽搐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像是犯了癫痫。对身体失去控制的恐惧盘在他的眼中,他费力地拉住江劲松的裤管,费力地说着:“叫、叫白……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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