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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声音,他的容貌,甚至是他的身体,都慢慢地越来越多相似的影子。
郑沅有时候也会恍惚,她曾经告诉自己不能太过沉溺其中,这只是一个任务,她或许还有更多的任务要做,如果她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或许她可能没办法走到最后,没办法实现心中的执念了。
哪怕她知道,他们都是他。
这是系统的诱惑,她总是对自己这么说。
但当虞明渊的手臂抱着她,在不自觉地轻颤着。
当他眼角有一些潮气。
当他为她走火入魔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当他沾满鲜血也驱散不了心中的恐慌。
郑沅突然发现自己没办法再那么置身事外,单纯的理智无法和情感完全区分割裂。
“阿渊。”
她听见自己不受控制的声音,像风一样轻。
“像那天一样抱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
日四了!
手又断了,嘤。
——以下是聊天——
经理不做人。
居然说我觉得你们工作量没有很饱和。
(╯‵□′)╯︵┻━┻
我一个人把行政人事都兼了,还说不饱和!
第34章 病娇教主的白月光06 ·
外头是堆白的夜, 寂静,唯有雪落在窗外的梅枝上,发出细细的簌簌声。
屋里燃了百合暖香, 淡淡的青烟从鹤首香炉细长的炉嘴里吐出,缓缓上升又在半空中飘散, 那一点甜腻的香气, 落在郑沅披散的乌发上,落在她难耐得拱起的肩部,落在虞明渊掌控着她腰肢的手掌上。
冷得刺骨的天,她却生出密密的汗, 身后, 虞明渊俯下身咬住她的耳垂, 用牙齿轻微地碾, 激起身体一层层的战栗。
那天她像是破碎的月影,被海潮冲得溃不成军, 今日她更像被乌云层层叠叠包围的月亮,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被遮蔽;意识被拉扯着变得遥远, 时间仿佛就此停顿;可猛然间, 又突然云开月明, 身体上所有的毛孔、肌肤,一切都变得更加敏感。
她什么也不用说, 更说不出来。
只管沉溺入云的怀抱。
良久良久, 虞明渊紧紧拥着她。
郑沅神思昏倦, 疲乏得连手指也懒得动,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潮红脸颊边黏着汗湿的发, 虞明渊一点一点为她拨开,她在他怀里已经睡着, 从与她相逢的那一天起,她便很是嗜睡。
静静地抱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睡熟,他便披衣起身,将她的被子仔细掖好,便离开了房间。
外面雪下如尘,风灯上沾了雪,光也晕得像在雾中。
虞明渊想起幼时他赤身被扔在雪窟窿里,身上爬满了被炼化成蛊的蜈蚣,直他杀光那些毒物,浑身是血的爬上来,师父才肯纡尊降贵赏一件衣裳。
但却还不准他回去,他得在冰天雪地里打坐将内功心法练过三周天。
他披着单衣垂头坐在屋檐下,雪落满头。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伸他脸前,汤底是姜水,辛辣温暖的味道直冲鼻腔。
他抬起脸,是谷中的圣女阿月。
她从小便生得玉雪可爱,眉目又有些拿雪揉搓成的清纯,眼尾微微上翘,又更添一份灵动,一直被那疯子般的蛊师当做宝贝一般呵护着,和他们这些人不同,她住着最好的屋子,穿最美的衣裳,用最精细的饭食。
他是野狗,她是月亮。
“给你。”阿月又往前伸了伸手。
她的手也像她这个人,指甲圆润,白嫩纤细,捧着白瓷碗底,竟分不出哪个更白一些,唯有指尖被冻得一点微微发红。
虞明渊面无表情地打翻了碗,站起来掐住了她的脖子:“给我滚。”
她白皙的脸慢慢涨红,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间弯下腰,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不会再放过你。”
他赤着脚,踩过地上的碎瓷,脚底刺痛鲜血淋漓,他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月站在原处没动弹。
那是他们的初识,并不美好。
但他以为他吓退了那个月亮一般的姑娘,结果第二天他蜷缩睡在蛊虫堆里醒来,门口的地上又放了一个小小的葫芦药瓶,里头是她用血制成的药水,还有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纸条。
“你最好别放过我,略略略。”
多么可笑。
他一直以为月亮是冷的。
没想只是些微靠近,就已那么暖和。
可惜月光并不总是照耀着他,她对谁都很好,对她而言,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长大后,她离了谷,随着夏天无在江湖上游玩,他则成了师父的一把刀,刀锋所指,皆为亡魂。
师父走火入魔死了,他慢慢爬上了教主之位,他的月亮也回来了,可他不知道,她已成了一心照着别人的月亮了。
但对于虞明渊来说,她仍然是光,哪怕照着他人。
谁知道,那个小时候总是偷偷瞒着蛊师割血救他的阿月,竟然是恨他的么。
恨得要置他于死地。
他一直这么认为,但哪怕是恨又如何,他甚至想好了如果阿月不听话,他也不会放过她。
他要慢慢地把阿月变成他的月亮,从此只能照耀他一个人。
但重逢后的一切都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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