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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妃说的有理,秀贵人意识到她不能冒冒失失的出内廷,唯有耐着性子等。
容妃收到了消息之后,为了加多一重保险,又派人去请了悫嫔。
涣春在宫里待得久了,老远闻着味儿便知道这里头有没有猫腻,心里隐隐感到不妙,但从兰林殿宫人嘴里又打听不出什么,悫嫔唯有将芊红和涣春都带上,以防万一。
随后莲妃带着秀贵人来与容妃碰头,和悫嫔分别抵达药局。
悫嫔来得早,虽然不知道莲妃和容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她怀疑她们就是冲着忍冬来的,果然,秀贵人第一个冲进恒寿斋,趾高气昂的嚷着要找忍冬。
茴香以为忍冬又得了哪位贵人的青眼,忙上前去热情的招呼:“奴婢茴香,见过莲妃娘娘,容妃娘娘,悫嫔娘娘还有秀贵人。”
“你是谁?”秀贵人柳眉倒竖,“滚一边儿去,这里没你的事。”
“把那个叫忍冬的给我叫出来!”
闻声而来的白芷和豆蔻对视一眼,豆蔻正打算抄近路去通风报信,让忍冬躲一躲,白芷暂时替她挡着,孰料忍冬竟手里兜着个圆笸箩从殿内出来,浑然不觉一场危机正在等着自己——她刚从摘星楼回来,这回神官看见她一改往日的冷漠和寡淡,罕见的有点别扭。红衣主动道:“怎么,神官大人又有求于我了?”玉衡摸了摸鼻子:“你可以拒绝的。”红衣嘻的一笑,从兜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香囊,塞到他手里道:“喏,只有这些了,头发剪得太频繁,你看我后面发尾,都跟狗啃似的,难看死了,这是我特地剪得头帘。你凑合着烧吧。”玉衡看了看她的脸,轻声道了声‘谢’,转身离开前,又道:“其实指甲也可以的。”红衣叹了口气:“我的大人呐,我们当下人的要干活,指甲秃秃,等哪天我养一养,再剪给你。成吗?”神官‘嗯’了一声,像个听话的孩子,宝贝似的捧着香囊上楼去了。红衣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他也算一个痴人。
茴香见来者不善,立刻来劲了,指着忍冬道:“就是她!她就是忍冬!”
红衣莫名其妙的立在原地,扫视了一眼来人,发现其中还有悫嫔。
涣春朝她摇了摇头,悫嫔的脸色也凝肃的很,担忧的望着她,红衣于是打醒十二分精神应付。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秀贵人冲上来对她就是一个耳光,声音挺刮而响亮,显然是用了劲道的。
红衣的脸顿时犹如火烧一般,腮帮子刺刺的疼。
但她还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蹲下来,憋了一口气给几位娘娘请安:“不知娘娘们驾临,是奴婢所犯何事,触怒了娘娘。”
秀贵人道:“你还给我装傻?我最看不上你这种使下三滥手段的,怎么有种做就没胆认呢!这厢里有时间故作清纯,不如早早的去皇后娘娘那里说个分明,内侍局也好接下去为你打点。”
红衣莫名奇妙,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抬眸正视秀贵人:“奴婢听不懂您说的话,奴婢只是药局的一个宫女,平日里为娘娘们办些琐事而已,容妃娘娘和悫嫔娘娘,奴婢倒是有过一面之缘,至于您,还没机会伺候过,小主何必上来就口出恶言。”
“你还敢抵赖?”容妃大步上前,气哼哼道:“你勾[引陛下的事,你真当自己瞒的天衣无缝,没人知道吗!”
红衣被容妃气的笑了:“勾]引陛下?奴婢唯一一次去未央宫,是按姑姑的吩咐,给陛下送治咳疾的药,奴婢到了门口(交给必真公公就走了,奴婢从进宫至今,与陛下素未谋面,奴婢就纳闷了,容妃娘娘一口咬定奴婢和陛下有牵扯,依据究竟是什么?”
莲妃抢在容妃前头开口,语气听着关切,但眸中尽是冷意:“你这妮子也真是的……若真受了陛下的恩赐,认了便是,做什么躲躲藏藏,陛下案几上都是你的画像,这总不能有假。”
红衣看着笑里藏刀的莲妃:“娘娘说陛下案上有奴婢的画像,这奴婢就回答不了了,因为奴婢不知道陛下的桌案上摆放的是什么,敢问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红衣的言下之意很明白,谁泄露这个消息,就是谁窥探皇帝政务。
被皇帝知道,是要治罪的,即便皇帝不说,皇后那里也过不去。
容妃本不预说出来,结果被莲妃摆了一道,于是赶忙岔开话题:“知道你嘴皮子利索,但不知道这般利索!先不说陛下桌案上是否真有你的画像,就当是真的,你该如何解释?总有人看见,这流言才会传出来,总不会空穴来风。”
红衣昂首道:“回诸位娘娘的话,奴婢不知。”
“也许人有相似呢?”红衣认定了她们几个是故意来找茬的,“陛下的画技如何奴婢不敢置喙,但就不许天下间有几个模样雷同的?又或者偷看的人看走眼了也不一定。”
“看来,你是铁定不会承认了。”莲妃缓缓走到她身边,倨傲的斜睨红衣:“非要给你验了身,你才会说实话,是吗?”
悫嫔见事态发展不妙,趁人不注意,偷偷推了涣春一把,让她去未央宫搬救兵。
无论如何,务必把皇上请来。
芊红小声道:“娘娘,不若找皇后吧,咱们径直叫了陛下来,若此事子虚乌有,娘娘岂不是既得罪了皇后,陛下那里还要挨数落,这才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呀。”
悫嫔哪里不懂得这个道理,不过她很清楚皇帝的秉性,今天就算忍冬和皇帝真如忍冬所言,是清清白白的,就凭她们几个抱团过来仗势欺人,皇帝也看不惯,一定会出手。一来,是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容妃和莲妃的气焰;二来,是叫皇帝晓得,她多年的冤屈,也有皇后息事宁人,监管后宫不力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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