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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虽然相公爱的是你,但我却从不曾埋怨过,你能来到陆府,我心里也是高兴的,我更加不会伤害相公的孩子。”
“我那么积极地想找到凶手,也是怕”,她顿了一下,才一脸心碎地说道:“怕那个人伤害你。”
“我的确是今日才发现你的伤,看见你的伤后我心里第一时间想的是担心,一点也不曾怀疑过你,你解释我又怎么会不信?却没想到你对我防备误解如此之深。”
“罢了,罢了。”她将手里攥着的一个药瓶放到了桌子上,自嘲地笑了笑:“本想给姐姐的,但大概你也不想要吧。”
说完,她再不听于月巧说什么,向陆夫人行了个礼,踉踉跄跄地扶着蓝竹的手离开了。
于月巧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却不知该怎么反应。
叶从容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却让她变成了一个众人眼里虚伪鄙吝的小人。
她心里恨得咬牙,面上却只能无力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从容妹妹可能误会我了。”
陆夫人现在当然是选择顺着她:“你不用想那么多,这段时间安心休息,你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于月巧连忙应了声“是”。
陆夫人又细心交待了几句,才起身准备离开。
陆二夫人和陆三夫人也跟在她身后相继告辞。
刚才的一场争执,陆三夫人像以往一样保持沉默,这并不奇怪。
但陆二夫人却也奇怪地一句话没说,没有借机打击叶从容。
她似乎还对于月巧的隐瞒心有嫌隙,走时只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于月巧此时却没心情关心她的看法。
众人刚离开,她就狠狠地扇了冬芬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上,嘴里痛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
这些天来冬芬仗着是三皇子的人,对她态度十分轻慢,她早就心生不满,如今总算抓住机会一泄心头之火了。
冬芬眼睑微垂,掩盖住了眼里一闪而逝的狠毒,随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件事是我的错,等离开陆府后我会向主子亲自请罪。”冬芬冷静地与于月巧商议着接下来的计划:“叶从容她们应该已经怀疑是你杀了春兰,接下来我们得尽快行动了。”
“一个丫环而已,我杀了就杀了,她们能把我怎么样。”于月巧冷笑一声:“我怀着她们陆府的嫡孙,就算怀疑我,她们还不是得乖乖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想起叶从容,于月巧就怒不可遏,她没想到她会输给自己向来瞧不起的叶从容,还不止一次。
她下了床从桌子上拿起叶从容留下的那个药瓶,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药膏味迅速弥漫到整个房间里。
于月巧眼神凶狠,咬牙切齿地说道:“叶从容这个贱人,她就是针对我,我绝不会放过她的!”
冬芬安静地打扫着药瓶碎片,提醒道:“陆二夫人好像对你有了些意见,她对我们还有用,得尽快安抚好她。”
“这还不容易?于月巧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这个蠢女人,我随便说几句话她就会相信。”
她这时没空想别的,满心都是收拾叶从容。
她想起什么似地,眼前一亮,命令道:“去给我把陆廷理的信找出来。”
冬芬想了一下,问道:“真的那封还是假的那封?”
“都拿来。”于月巧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一脸恶意地笑着道:“半真半假效果才最好。”
冬芬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去包裹里找信了。
叶从容一离开永胜院就恢复了正常,蓝竹被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搞晕了头,她茫然地问道:“小姐,那个于月巧是杀春兰的凶手吗?”
“是啊。”叶从容平静地回答道。
“什么?”蓝竹十分不解:“那她怎么说是您陷害她?您也不再指控她是凶手?”
叶从容叹了口气:“因为真相只有在人们都在乎的时候才重要。”
“什么意思?”蓝竹还是不懂:“陆夫人也知道她是凶手吗?”
“当然。”
“您为什么这么确定?”
叶从容见四下无人,轻描淡写地解释道:“陆老爷曾经有四个妾室,和陆夫人成婚后,有的死了,有的被打发到庄子,他也从此再没纳过妾。”
“在陆家所有孩子中,陆廷理年纪最小,却最得重视和宠爱。你知道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吗?”
蓝竹:“什么?”
叶从容:“意味着陆夫人是一个聪明人。”
“而一个聪明人,是不会被于月巧的这点伎俩糊弄住的。以后应该也不会都有人再提起杀死春兰的凶手这件事了。”
蓝竹撇了撇嘴:“就因为于月巧怀了孩子吗?”
叶从容没有否认:“她怀的是陆廷理的孩子,陆夫人不会让她出一点闪失的。”
蓝竹也明白这个道理,春兰只是一个下人,陆夫人当然不会为了她惩罚怀着自己嫡孙的于月巧。
虽然不喜欢春兰,可蓝竹还是升起了兔死狐悲的感伤,她郁闷地问道:“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我们做到了我们能做的,已经问心无愧了。”叶从容想到了寄出去的那封信,若有所思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我们也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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