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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宁这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一看, 是住在隔壁街上的秀才。
她赶忙接过他手里的书, 在登记本上记录下来,嘴里说着:“秀才哥哥, 这么厚的书你这么快就看完了呀,好厉害啊。”
秀才笑了一下:“我看书比较快。”
青宁问道:“那你还借书吗?”
书生走向了书架:“我先看一看。”
没一会, 他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我借这一本。”
“好嘞。”青宁熟练地记在登记本上。
秀才拿了书并没走,而是朝店铺里看了一眼, 不经意似地问道:“你们老板没在吗?”
青宁却毫不意外,面不改色地撒着谎:“我们老板出远门了。”
秀才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青宁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继续趴在柜台上看话本。
即使她家老板还怀着孕,仍旧迷得清川镇的未婚男人们神魂颠倒,想方设法地来这里献殷勤。
她家老板不堪其扰,就干脆躲在后院不出门了。
青宁觉得这些人纯粹是白费功夫, 她家老板才不会喜欢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她心里,老板就如同天上的仙女一样,只有举世无双的英雄才配得上。
陆廷理一脸嫌弃地注视着秀才离开的背影,心里暗自不爽。
书铺隔壁有一家裁缝店,店主是一位寡居的老太太,时常有镇上的其他老太太来找她聊天,几个人可以一聊一整天。
陆廷理听力好,一大早就就能听见她们的吵闹声,他一开始觉得有些烦躁,后来听着听着就来了兴趣。
他坐到老太太的屋顶上,就见那个书生从她的店铺前走过,几个老太太果然就开始了议论。
“就秀才他家那情况,还想娶沈老板,真是心里没数。”
“谁说不是呢,就秀才他娘那不饶人的性子,谁嫁进去都得不了好。”
“沈老板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还怀着孩子,不容易啊。”
“虽是如此,但她长得好看又不缺钱,自己过也比嫁进那种人家来得好。”
“就是就是,自己有了孩子,何必再嫁人?”
“老姐姐说得有理,自己一个人过比嫁进别人家侍候人强多了。”
“沈老板真是人善心美,见青宁家过得困难,主动教她认字,还让她在铺子里帮忙,每月给不少铜板呢。”
“是啊,她这个人真是没得说,逢年过节的时候给我这个老婆子送好吃的,我生病时还帮我抓药,帮了我好多忙呦,谁要是说她不好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我也可喜欢这女娃子哩。”
陆廷理听得心满意足,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估摸着已经到了沈从容醒来的时间,就沿着屋顶回到了书铺。
书铺后面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花朵上的露珠随风摇曳着,透着五颜六色的光彩,煞是好看。
一楼是厨房,书房和绣坊,二楼是卧室,沈从容就住在最中间的屋子里。
陆廷理时间算得很准,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陆廷理翘首以盼地等在门口,没过多久,沈从容就扶着蓝竹的手走了出来。
这段日子应该是她十年来过得最轻松的时光,因此她的身材圆润了些,气色也极佳,看上去倒比从前更好看。
她孕期已经有九个多月,肚子大得跟明显,家里早就备好了生产所需的东西。
陆廷理还是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他从没在这里见过陌生男人。
他有时候也会从心底升起一种隐秘的期待。
或许这个孩子是他的呢?
可他绞尽脑汁地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两人什么时候亲密接触过。
他只能失落地叹一口气,先痛骂自己一顿,再痛骂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可他却也无比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怀孕是很辛苦的事,沈从容经常腰酸腿肿,有时候睡觉也睡不安稳,陆廷理经常能在外面听见她翻来覆去的声音。
可他就算活着,也无法替她分担,就不用说现在只是一缕魂魄了。
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地靠在她的卧室门口,一夜一夜地陪着她。
他希望这个小家伙可以少折腾些,也希望孩子的出生能带给沈从容更多的快乐。
沈从容走到院子里,清淡的花香总是令人心旷神怡,她像往常一样拿起窗台上的水壶为院子里的植物一一浇了水。
蓝竹这时从厨房里将饭菜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酸甜的江南小菜很开胃,沈从容难得地喝了一碗粥。
她夸赞道:“蓝竹,你真的很有天分,短短几个月就能把江南菜做得这么好。”
蓝竹很高兴:“小姐您喜欢就好。”
沈从容点点头:“特别喜欢。”
吃过早饭,沈从容在院子里遛达了几圈,等到日头逐渐烈起来的时候,她就从院子里进了绣坊。
绣坊面积不大但设备齐全,里面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布料和针线,最重要的是有一扇大窗户,采光很好,不会伤眼睛。
窗户边就是一张软榻,软榻上专门定制了舒适的靠背,沈从容这些日子以来就在软榻上倚着靠背缝制小衣服。
她虽不太精通针线活,但毕竟从小跟在沈见月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学会了一些,这些日子慢慢摸索着也成功缝制出了几件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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