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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破蛮虏!护我大燕!”棕红甲胄的兵卫们振臂高呼。
付尘居于后排,听着周围震耳欲聋的高呼,僵着手臂一动未动。
夜间,御书房外静谧无声。房内,侍奉太监躬身将皇帝已批复完成的奏折放在侧桌上,又拿起新的一摞放在皇帝桌边。
宗政俅右手揉了揉太阳穴,将手里的奏折置于一旁,随手又拿一本。
掀开后,触眼即为“臣贾允请奏”,宗政俅眉梢一挑,突起兴味,匆匆略过那些“兵者”“存亡”“兴覆”等字眼,直接看向最后一句:
自请摄煜王骁骑统领之职,重振赤甲,为国为君。
皇帝不假思索,朱批潦草:
准。
第10章 第一〇回
第一〇回 -练新军付尘初出茅庐,惩旧部煜王手不留情
却说付尘入营半月有余,除参与日常训练和骑射练习,未曾在营中见贾允再次公然露面,不知他在忙碌些什么事。
赤甲军亲卫上下士兵都是经由两层选拔后优中选优的人才,平日练习刻板,寡言沉默,并未对他们的来到表示任何态度。当然,这其中主因除了他们日常为人作风,更是付尘一众初入军那日的篡功之事余波未平。
原本此事自当时解决之后就不见有人重提,但此前就预定好的殿最竞职却被一拖而拖,以至于私下有士兵开始议论猜测:是此事一出让将军们恼怒未息,所以要取消这一升等的福利。于最先挑发事端的那群人而言,当然是吞不下这口恶气,因而愈来愈多的士兵被撺掇起来加入了两边的队伍。
两方人士训练时私下较劲不休,暗流涌动之中反倒令这些初入营没多久的新兵们被隔绝在外,处处受到无言的排挤,被规划在他们的行动圈之外。
这日骑射方歇,唐阑趁着这一会儿的空隙拉着付尘躺在远处的草垛上休息,他摇头叹道:“这赤甲亲卫兵可太狠了,平日里训练时辰延长不说,一个个都是心事重重的,问什么也不跟我说。昨天我打饭时就和旁边的兄弟开了个玩笑,他那个脸色阴沉的,哎呦……唉,不说了,和他们一比,咱们京畿辅军那边简直是一群彻彻底底的兵痞嘛!这比我一先预料到的还要夸张啊,我现在真有些后悔了。”
付尘开始不言,一会儿又看向唐阑无聊飘忽的眼睛,扭头缓声道:“或许大家都是为了早日剿清蛮乱,不再开战罢。”
唐阑闻言,转而望向付尘,说:“我怎么觉得子阶你近来有些闷闷不乐的?难道你也和我一样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素知青年平日里沉默温顺,凡是牵扯到训练一类的事务,就未见到他有过什么不适应的抗拒反应,一贯是咬牙硬撑地坚持到最后。若说突来心事,应当也不会是和这个有关的,但这他这种时而莫名的发呆痴愣开始的时间点又恰好在入营之后的这段时间里。
唐阑略一思量,又朝付尘解劝道:“我还记得你最开始到辅军的时候,咱们被分在一间房里,虽然你起先结巴得开不了口,但每次练武比赛你总是又有力争先,私下还帮我纠正剑法,我早知你温善,比起赤甲军中的这些新的弟兄,总归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亲密。好在如今我们依旧在一起,有什么心事烦恼跟我说就好了,不必一味闷着,多难受……”
唐阑朝他侧颜英秀的轮廓盯了一会儿,又转过头。
“多谢你,唐阑。有时只是我习惯了多想些事情,所以就会遇到想不通的地方,”付尘背靠草垛,眼睛凝向远处阔远天空,忽地闪过一瞬握不住的迷茫与哀伤,又说道,“我觉得许多事挺可笑的,好像被明白安排好了,又总抓不住什么,永远有捉摸不透的东西在阻挠着。”
话说完,或许想着不妥,又补道:“我说的是来赤甲这边,也有可能……我并不适合在这儿。”
“有猜不透的地方不是挺好的吗?”唐阑笑道,“这样就能一直有新经历,新体验啊,难道更可怕的不是一成不变的结果吗?这话可不像是你说的……何况你的剑术实力在这儿摆着,堂堂正正地凭自己本事入的营,谁会以为你不适合在这儿?别多想了……”
付尘勉强笑笑,只道:“谢谢你。”
“哎,”唐阑一把拍在付尘肩上,说:“你我相熟一年,怎还如此生分,我可要——”
“干什么呢!”
一声叱喝打断两人的交谈,二人回头,草垛后一个武将模样的中年汉子走过来,两人认出是赤甲军中的副将廖辉,赶忙起身。
唐阑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将军,我们就是刚刚骑射练完后感到累了,在这处歇歇脚。”
“累了?”廖辉挑眉,冷言道,“我赤甲军将士从不言累,你们两个看着面生,是刚刚入军的罢?哼,别以为是京畿军的就高人一等!这里人人都是同样受训,累了就滚回去!”
廖辉刚刚在草垛后闻听了几句话,发现这二人竟在背后嚼赤甲军的舌根,他平日最厌恶有人将赤甲行军与帝京那群养尊处优的京畿军相较,加上近些日子又被手底下的几个兔崽子搅和得心力交瘁,这时一见这新来的二人言语无忌,怒火一下子便窜了上来。
唐阑本就因在赤甲军中受各式拘束也窝了一肚子火,此时就更恼了,忍不住回嘴:“就算是京畿军也没有这么苛责兵士的!将军也不要借机小题大做……我们又没有耽误上正常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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