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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燕军入营厮斗,胡人们也渐即回转,拔下麻扎刀,调整出来应战对敌的态势。
付尘持剑对敌,首次应对胡人攻击,一边打量着胡人,另一方面也在摸索着对方运刀时的套路。
他见胡人个个皆是身强力壮,整体个头儿都比燕人要高出一大截,想比先前的蛮人更是下手死重,是实打实的力量灌于手中武器。乃至其手中兵器也都为最简洁朴素的长柄斧和麻扎刀,用最简单的武器,使最横行的力道。
先前羽箭加突袭的优势渐渐弱下去,胡兵们或许上一战缠斗见了血,心中正是兴奋,此时依凭着人数优势,竟渐渐也不落于下风,开始有反击之状。
付尘不敢大意,咬牙硬顶。他知自己长于速度,便不在胡人的施力刀上过多纠缠,不跟随着对方的节奏,争取趁胡人未反应之际率先将对方一击毙命。
鲜红血液迸溅其面,付尘手速未缓,面无表情地继续对敌,身边胡人已倒下几个,或许对方有所察觉他是这此出军的头目,渐趋有愈多胡人向此靠拢。
付尘凝眉,偶一瞥眼向四处攻斗状况留意,胡燕士兵间胜负难分,胡人凶武,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他再次持剑扎进围势之中,四处胡人刀气凌然,他眼耳并用,几乎是下意识地在敌人近身前率先以险招攻其不易。
远处突起马蹄阵阵。
“首领率众来了!”有胡人高呼。
见援军来到,呼兰族诸人不禁喜上面容,原本燃起的斗志再次以威猛之势侵袭。
桑托甫一回军便见这架势,立即融进杀阵。
付尘察觉这渐趋黑暗的天际,心中略一凝滞,于厮斗中高喊:“赤甲听令!现在收兵回军!”
胡人闻言更是桀骜笑意更显,心中暗嘲这燕兵个个不中用。
赤甲的士兵闻言,心中已晓得付尘安排,便按所计划行事,开始向后撤兵。
胡人刚刚得了战场优势,哪里肯抽身?只见其追兵其上,跟随退后的赤甲军转移着位置。
刚刚付尘那一声高喊,正好引得桑托的注意,他知晓发令之人必定是燕军的头目,便纵马循声杀将而来,见同胞间所共敌一人,身着燕兵棕甲,身量颀长偏瘦,头发绑束,虽看不清面容,但看这迅捷的步步招招,也分明是个年轻人模样,而刚刚那声命令分明是老将方有的粗粝音色,难道是他认错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桑托不敢耽搁,驭马奔那青年而去,未及三尺,那青年燕将便似有察觉,横剑厮缠中间冷眼朝此一瞥。
腥红血意布满的眼眶令桑托一愣,仅这一眼,他便知这青年燕将并不简单,刚刚绝非他认错声音。于是心中嗜血恶意滋生,提起麻扎刀再向其靠近。
耳边风声断裂,付尘下意识挡避,折腰一瞬手中翻腕不停,攻守兼备,在其放松警惕一瞬挥剑斜劈。
桑托这破空一刀落空,见那青年瞬时折腰向后,竟下至与马背将贴未贴的程度,正暗叹这青年腰力绝佳罕见,便未曾留意这青年燕将在防守的一瞬竟于左手持剑,下劈而上。
他眼神触及青年动作,立即准备收手撤开麻扎刀回挡,却猛然察觉惯常持刀的右手由于发力过大,乃至被仇日暗器所伤的伤口鲜血再次激出,手背中心刺痛感令他短暂的一滞。
就停在这一滞间,付尘剑势极快极猛,未及他意识到再次躲闪,便直直劈向他人,剑身入肉,付尘扭转上身,再次灌力,只见一条粗韧臂膀斜将飞了出去,鲜血溅飞。
右臂关节剧痛乍传,桑托一瞬间的不可思议,不可想象他竟被这燕国小子砍去一臂,顿时大怒,也不顾臂上剧痛,拉马翻身将地上麻扎刀拾起,左手又欲攻击。
付尘趁着他中间这短暂间歇,抬眼打量了下四处战况,多数胡人已被引至外围,心中稍稍落地,也不欲与这胡兵过多纠缠,便准备向后撤退。又见这胡人身断一臂,仍旧不甘上前挑对,付尘见状,恐其在此耽搁了其余胡人的转军,纵马向后逃去。
桑托盯他不放,见他驾马后退,于是也引马上前。
“桑托!你负伤了!”旁边方眼胡人偶见他右臂相接处鲜血直流,连忙道,“先回去止血罢!”
“少废话!”桑托目现不耐,“先让我杀了这小子再说!”
营前残剩的几个胡兵见首领桑托都纵马驰前,也紧跟其上。
这边唐阑早已耳闻远处渐传的杀斗声响,即扬声命道:“赤甲听令!准备出击!”
待第一个胡人闯进阵来时,还未曾察觉身周危险,仍旧专注于与眼前燕兵缠斗,而紧随而来的巨大冲杀声震得他下意识一抖,再望向眼前燕兵双眼,已看见其眸中掩含的得逞笑意。
顿时,刚刚追击逃兵的胡人正中林间伏击,原本以为自己得占上风的呼兰族胡兵此时便如瓮中之鳖,受到燕军的围追堵截。
“有伏兵!快撤退!”刚刚那方眼胡人看到这副架势,便知中计,又对一旁仍在和燕将缠斗的桑托喊道,“桑托!快撤回去!”
桑托紧盯这面前青年不欲放过,左手持刀已颇为费力,但想到自己栽在这个毛还未长齐的小崽子上便心有不甘。
付尘急待解决面前这胡人,剑势更为凌厉,从前习剑的本领皆于此刻着现。
只见未留神一瞬,剑身又刺向胡人肩膀,那胡人连忙抽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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