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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付尘讨好地挨上去,把胭脂蹭给他一圈,唇舌厮磨道,“我错了。”
“疼?”
“……疼。”
“疼了还不长记性。”宗政羲微斥,叼其一叶,将其上红痕绵密地含碾而过。
青年像只被安抚的狼兽,舒服地眯起慵眸,深浅不定地看着他。
宗政羲觑见他神色,眼底闪过零碎的笑意,怒意消去大半,平白又生出无奈:“暂且封个蜡,来日你回来,我再拆开。”
付尘被臊了一下,稍稍松了手,退回到原处。而后又咂摸出别的含义来,难看地朝其笑了笑:“你知道我不选你呐?”
“你早就选定我了,”宗政羲握紧他的手,“只是这次,我知道你想干净无忧地回来。”
“其实……我当初说过不愿做好人的,”付尘眼眉揪蹙,“反正已经这样,我还何求甚么虚妄的信义所在。”
“好人恶人都不重要,我知道你是甚么人就够了。”
“甚么人?”
“我爱的人。”
宗政羲脱口而出,面色若常。
付尘“噗呲”一声乐了,眼角眉梢藏掩不住的笑意,适才的纠结苦恼全都消退,又忍不住眨眼揶揄道:“……不是说煜王多年领兵在外,未近女色么?”
宗政羲毫不躲视,波澜不惊地挑眉问:“你想做我女人?”
二人视线相交片刻,男人一派坦然之色,直逼得青年率先转了目光。
付尘认栽,论口才他算是棋差一着,告饶道:“我错了,你别戏弄我……”
“我没作弄你,”宗政羲道,“你何曾听我同你讲过假话?”
付尘不上他的当:“怎么没有?蒙山溶洞那时,你可是故意给我指错了内奸。”
“我当时是疑心你是插在军中的暗探,”宗政羲强调,“我说的之后。”
“……甚么事之后?”付尘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男人静了静,似在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方道:“……不清楚。”
“你想赖账?”
“谁先赖的账?”
“我没说不是……”
宗政羲浅浅弯唇:“不是甚么?”
付尘见他笑,连带着被他圈套的羞恼也烟消云散,静默了一会儿,笑容缓散,转而正色道:“我们这种……是不是……”
他纠结着言辞,这边宗政羲直身,抬手擦了擦他唇角,缓声道:“你很在意这个?”
青年凉寂的眉眼荡起淡淡的忧悲之色,往日的威风散尽:“……我怕来日见了我爹,我更无颜同他解释。”
“你莫管这个,”男人将手自唇畔移至左颊那道如何都祛除不掉的可怖疤痕,垂眼轻道,“我同他交待,你跟在我身后便是。”
“这算甚么,真把我当作女人?”付尘疲倦垂目,“……何况,我见他的时候,你且在地上好好待着,别来乱掺搅我们父子的事……你早便过了做傻事的年纪,也别让我同你恼。”
宗政羲深深注视着他半垂下的脸,暗自咬了齿关。
付尘沉默了一会儿,转又道:“聿明……那和尚狡猾,你真不怕他先跑了?”
“应当不会,”宗政羲深吸了口气,转换了脸色,“之前倪从婳死的时候,他一直在宫中待着不见乱逃。从前我邀他出宫也是这般,他或许会隐瞒实情,但似又不屑做刻意潜逃之举。况且先前接触之时,我觉得他还有几分相助提携的意思,只不知是为了甚么。”
“贵妃在宫中死的蹊跷,难道跟他有干系?”
“说不准,”宗政羲道,“但夜中诵经之时宫室内只有他二人,谁也不知过程中发生了何事。”
“他同贵妃有旧日纠葛?”付尘疑道,“按理贵妃多年敬奉金光寺的香火,前者应当甚为感激才是。”
“不必多想这些,”宗政羲阻他,“倪从婳因得恶报,罪有应得。只那聿明本还为南蛮王族中人,且是通晓些医术奇技的,我亲去延请一趟,看看他能否应下。”
“若他不愿呢?”
“出家人普济众生,救济百姓的事,他为何不做?”
“我觉得他若真想救济,不必你前去便自会救助,”付尘道,“又何况,他可不是一般的和尚。当初的事,到现在还没交待个结果。”
“会寻到结果的,”宗政羲道,“我答应你。”
“我不要你答应我这个,”付尘站起身,道,“这事,有一日我自己会去寻到答案。”
他伸手在桌上摸索着。
“找甚么呢?”
“我方才拿的那串糖葫芦。”他记得适才顺手搁在一旁桌上了。
宗政羲上前,伸手从摆件后抽出那物,塞在他手里。
付尘握着,又转递还给他:“是给你的。”
“这东西你只买了一串罢,”宗政羲撕开外层那张纸,里头鲜红色泽的山楂色如往常,“喜欢吃怎么不给自己多买一串?”
“喜欢的东西也未必敢多碰,”付尘淡笑,继而又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买了一串?”
“尝出来的。”
付尘同他对视良久,方才反应过来话中含义。再次撇过视线,僵硬着不言语。
宗政羲觉着有趣,也不追逼他。低首又打量着这串糖葫芦,琢磨着如何下嘴。
眼前烛光一跳。
身前黑影倏地扑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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