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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召我回去?”沙立虎怒不敢发,隐忍着双脸憋红,“那此处守关的兵士怎么办?”
兵卒道:“尊主的意思是,暂让戎泽将军顶替着看守关内,您独自回汾瀛一趟便是……有些要事打算交待。”
“现在可不行,”沙立虎反道,“胡人那边的答复还未送到,我得等到他们给定结果之后再行布置一番。”
那兵卒犹豫道:“将军,那胡人的答复早便送达城中了……只是送讯的兵士先绕过桐关,到汾瀛禀至尊主那处去了……”
“什么?”沙立虎皱眉,“这是甚么意思?前线的重要军报不向主将通禀,先报到尊主那处?谁是那个负责传信的!把他揪出来!”
兵卒道:“将军莫怪他,他也是奉命行事……此事,是尊主前些日子特地交代的。”
沙立虎疑惑,而后冷笑:“交代着让你们瞒我军情?……诬蔑尊主可是重死罪,你们说话最好都掂量清楚。”
兵卒喏喏道:“将军,确实是尊主下的命令,从逻些和燕地四处传报的消息,先向尊主言明,而后再由其批准之后传向前军……”
“啪”地一声重击袭案,下方兵卒一瑟缩。
沙立虎怒火横涨,近来接二连三的败事一下子叠在一起,已令其难以忍受。
兵卒生怕他说出甚么不该说的东西来:“将军息怒……”
甲胄声随其步伐叮当细鸣,兵卒稍稍抬头,见其立身朝外行去:“将军,您……”
“去汾瀛,”沙立虎冷脸道,“戎泽那边的事你同他交待一声。”
“……是。”
沙立虎不多而待,当日驭马西行,途不休息,直奔汾瀛宫禁。
撇开一众蛮卫,待要进入蛮主内宫时,门口一等候的兵卒拦下他。
“是你?”沙立虎转首,辨出这蛮兵来。
那蛮兵神色淡定,低声道:“将军,您先别急着进去,先容小的给您说两句话。”
“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
沙立虎冷笑一声,随即被其引至宫内假山沿角处,他率先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尊主突然听到了甚么口风,想要把这次失城的罪责全部归到我身上?”
“这事儿将军您是跑不掉的了,毕竟您担着将职,有过失只得追查到您身上……”
“尊主可不是这么……”沙立虎一转口风,皱眉道,“我一人领罚也就罢了,尊主真要换人撤职也是另说。可若是这么一来,军报延迟,耽误了正事,谁在这位子上谁还要继续领罚……”
“将军,我要给您说的就是这个事,这里面还有别的内情。”
沙立虎目现狐疑,听其细言道:“前些日我看到族里有个小兵,偷偷摸摸的,本是在传讯那几个人里头的,后来叫我给套出话来了……原来是巫马将军着其人在尊主面前搧风,说您的坏话……”
“巫马孙?”沙立虎咬牙道。
“正是,”兵卒道,“就是前两日,说的您亲军自带的传讯兵卫把逻些递来的族内消息和军中消息混淆,致使尊主这边得信耽搁了正事,结果就说是您私下授意所为。”
说话这兵卒看见面前蛮将当即变了脸色,提醒道:“将军莫冲动……”
沙立虎深吸一口气,道:“传这谣言的士兵是谁?在何处?”
“那人害怕事发,已经走了,”兵卒转而道,“将军,他人走了是好事。真到了尊主面前,尊主肯定是信您而不是那家伙,您直接将实言告知就行了,这么拙劣的把戏……”
“尊主信任谁,不是在我和他面前选择,而是在我和巫马孙之间,”沙立虎道,“我且问你,尊主可有将巫马孙召回?”
“……没有。”
沙立虎冷笑一声。
那兵卒道:“这也代表不了什么……许是南北间沟通不便,巫马孙那处也没有别的良将可以替代,所以只得任其先在那处镇守。您在蛮军多年,论资质出身,怎都得比他要更得尊主信任……”
“巫马孙是打小养在尊主身边的,”沙立虎道,“苻昃孤冷,有巫马孙这么听话又有武功天赋的人养在身边,看着长大,谁亲谁疏,有那么难分别么?”
兵卒语塞,继而道:“可您师父玄翦将军也是旧日蛮军主将,多年来兢兢业业,不肯有休歇之时……”
“该信谁?不过是尊主一人裁断罢了,”沙立虎冷哼一声,朝外走去,“不与你在此废话了,且叫我去看看是何结果。”
待人走远,兵卒叹了口气,重又跟上,转回宫门口留守。
自日暮到深夜,许久不见有人通行进出,连报送餐食的蛮侍都被拒之门外。
不知是几更,兵卒渐起了倦意,赶来换守的蛮兵业已到来,正待他准备撤下时,忽听见宫内殿门启声乍响,蛮将大步流星自其中步出。
途经其身边时,朝他瞥了一眼。这兵卒同身边人交待了事务之后,便抬步跟上,转到了旧地方。
“将军……尊主如何讲?”
夜间黑暗,脸色看不清楚:“胡人不打算起兵相援,那赫胥猃显然不若呼兰部那群胡人好说话。”
“那……”
“若是侵吞燕土,和他们早晚都有一战,”沙立虎沉声,“尊主打算令我再带兵绕袭胡人,至若那群燕众,说到底也不过几千人,被他们绊住步子可就大不值得,还是要以大计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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