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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擦着眼泪,满是懊悔。
“是我对不住老友,也对不住周英那个好孩子。我是真没想到,那个疯疯癫癫,不学无术的周胜说的话到还有几分真。”顾员外也是惭愧又后悔。
楚霄云心中的怒火又被顾夫人这番心路历程给浇灭了许多。或许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站在当初顾家人的立场,或许也是在是做不到不迁怒。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和苦难,即便最后真相大白,心生愧疚,但最终,那个受难最深的人所遭受的苦难也无法改变。而最后,将一个无端消失的人拼命拉回人们视野,不因时间而遗忘的,却是人们口中那个以往不学无术,疯疯癫癫的人。
只因为他是哥哥。
思及此处,楚霄云内心的感触更复杂了。
“这秀珠是何许人?”大概是见楚霄云与顾家夫妇都有点陷入情绪之中,韦京翰及时地将谈话方向引了回来。
能入假顾青云之眼,这个秀珠理应是一个关键人物,或许在这个案子中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知道她的身份,应当离接近假顾青云的身份又进了一步。
“哦,她呀,以前是英儿的贴身丫鬟。”顾夫人用手巾擦了擦眼泪说。
“什么?”
对于这个秀珠的身份,不仅韦京翰,楚霄云也甚感吃惊。他们预想过顾员外夫妇说不出这个人的来历,没想到这个人的身份却是如此普通。
“那她家是哪里?这些年她家人可有来过顾府?”楚霄云想了想问。
顾夫人道:“她是我从玉春楼买回来的孤儿,早就没有家人了。当初买她回来的时候,她到是说过,她老家在江南一带,离和静县远着呢。”
玉春楼,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烟花之地,顾家虽不是高门大宅,去也是富甲天下,怎会从一个烟花之地买丫鬟呢?
楚霄云问出心中的疑虑。
顾夫人道:“当日她在玉春楼门口被龟奴暴打,我看不下去,便让丫鬟上前打听,才得知是她父母双亡,被债主卖了抵债,被当时在江南的玉春楼当家的看重,买了回来。她不肯接客,逃跑被抓住,玉春楼为了以儆效尤,所以当街暴打她。我见她一身傲骨,品性难得,就高价从玉春楼买了她回来。她来了我们顾家,做事勤快,吃苦耐劳,又恪守礼节。后来英儿嫁来我们顾家,也与她一见如故,我就把秀珠指给了英儿做贴身丫鬟。没想到……却引来这样的祸事……”
说起往事,顾夫人是追悔莫及。
楚霄云又想了想问:“顾夫人,您好好想想一想。她来顾家之前的身份是不是伪造的?有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顾夫人思虑良久,迷惘地摇了摇头:“没有。她还是个颇有孝心之人,有一次她听说我家的一趟生意要去到她家乡,还托人去给她爹娘上坟。事后帮忙的那个伙计还与我说起,说秀珠真是个孝顺的姑娘,她老家的人都挺同情她的遭遇,见他去上坟,还问起过秀珠的现状。那个帮忙的伙计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人,绝无可能帮她作假。”
“既然身份不是伪造,那就只可能是环境改变人了。”韦京翰叹息。
古人言,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同样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一个是锦衣玉食的少夫人,一个是伺候人的婢女,境遇天上地下。长期相处,这种不平衡的心理滋生出一些罪恶也未可知,就像当初的易茹贞和她的贴身婢女一样。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默。这时,大厅的门被敲响,外面传来王三强的声音:“韦大人,楚捕头,魏夫人前去衙门击鼓,说有魏掌柜之死的重要证物要面交大人或者楚捕头。魏夫人还说此事干系重大,当差衙役不敢怠慢,送她来了顾府。”
王三强所言的魏夫人是曾经在顾家做了几十年总掌柜的魏塘的夫人,当初魏塘之死,出殡当日,那个家顾青云可是亲自到场过。
难不成魏塘之死,还与顾家有关?楚霄云疑惑的目光看向顾员外夫妇。
韦京翰略一沉默则询问:“不知方不方便请魏夫人进府一叙?”
第172章 水落石出(4)
魏塘之死, 顾员外夫妇也并非不知,当初假顾青云亲自前往,他们也曾觉得儿子太过“礼贤下士”, 事后还曾问起。
当时那个冒牌货还是用魏塘在顾家工作多年, 即便有错, 却也功大于过,况且如今死者为大, 作为昔日东家前往看看也无妨,还能给世人留个好名声来应对的。顾员外夫妇虽然觉得儿子说辞牵强, 倒也不好反驳,这事也就那么过了。
如今这当口魏塘的老婆揣着魏塘之死的证物前来顾家,顾员外夫妇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魏塘之死也与其有关不成?如果是这样,那当初魏塘被迫从顾家离职,会不会也另有隐情?
心中虽有疑虑,在面对楚霄云疑惑的目光时, 顾员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目光回应后拱手对韦京翰道:“自然可以。魏塘在我顾家供职多年, 的确劳苦功高;后来遗憾离开也是事出有因。但是我敢保证,我们顾家绝对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后面的话分明是说给楚霄云听的。
韦京翰闻言没有发表声明看法, 只道:“先让人进来再说吧。”
魏母进了顾家大宅,见到顾员外夫妇,一时行动迟缓, 目光中显出深深的防备和敌意。顾员外夫妇感受到魏母的敌意,露出不解而又忐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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