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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好的预感更深了。
还是一直留意观察、心思沉稳的韦京翰见状先开口邀请魏母落座, 顾员外夫妇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出声相邀。魏母见过韦大人和楚霄云,又是一阵寒暄后众人才一起落座。
“不知魏夫人有何证物要交与我与楚捕头?”众人落座后韦京翰温声问道。
魏母自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道, 神情肃穆而又悲切地:“回大人,日前民妇整理我家老爷遗物,从账本中发现这封书信。”
“哦,这封书信是写给谁的?”韦京翰的神情随之也肃穆起来,问题直指要害,“可与魏塘之死有关?”
立在韦京翰身后的楚霄云注意力顿时高度集中。
“是写给顾家——原——少夫人,周——英——”这句话魏母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尔后神情又放缓下来,“或许来说,这不是一封正式的书信,而是我家老爷的一封忏悔信。”
闻言屋中众人顿时为之一顿。
魏母很满意这个效果,随后继续道:“至于我家老爷之死是否与书信上所言之事有关,民妇一介女流,不敢妄言,还请大人明断。”
说着魏母不时用手巾擦着不时滑落的泪珠。
见此情景,破案心切的楚霄云得与韦京翰目光交流得到许可后上前温声道:“魏夫人,此书信可否让楚某一看。”
魏母擦擦眼泪道:“自然,我前往衙门击鼓,便是想将这封书信交给楚捕头你与韦大人。你是远近闻名的神捕,韦大人是人所皆知的青天大老爷,我相信衙门一定能还我家老爷一个公道。”
说罢将手中书信递给楚霄云。
楚霄云接过魏母递过来的信封,取出书信快速浏览,脸上神情逐渐惊讶。
“信上写了什么?”韦京翰免不得也好奇。
一旁的顾员外夫妇忐忑中也带着好奇地望向楚霄云。他们也想知道,那个冒牌货打着顾家的招牌干了多少坏事,需要他们用顾家的名誉去收拾。
“回大人。”楚霄云拱手道,“魏塘在书信中讲述了他任职顾家大掌柜期间,顾家少夫人周英向他支取银钱一事的疑点。”
“这有何疑点?”顾员外夫妇不解,“当初魏掌柜可是这借钱一事的证人,是他证实的英子向账房支取了三十两银子。云……那厮因银钱与英子闹得不愉快,现在想来是那厮处心积虑……”
说到这里,顾员外失声道:“莫非这借钱一事,是那厮设下的一个圈套?”
不知真假顾青云一事的魏母听得满脸疑惑,一时到是忘了哭泣。
楚霄云继续道:“魏掌柜在信中写到,当初银钱是少夫人周英的丫鬟秀珠前去支取的,说是少夫人的命令。后来魏塘听到下人中传言顾青云夫妻离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支取银钱的事,其中最重要的一笔还是从自己手中支取出去的;并无意中窥见顾青云与秀珠的暧昧,一直心有郁结。后被迫从顾家离职之后,路遇周英,得其帮助,想起过往种种,以及自己如今的处境,才恍然大悟。思及是周英当初失踪,恐并非意外。悟通前因后果,魏塘经过心理挣扎,决意待庆州府这趟生意归来,将事情真相告知周英,助他向顾青云讨回公道。”
说到这里,楚霄云叹道:“可惜,庆州府这趟生意,魏掌柜却是有去无回。”
楚霄云在与众人道着书信中种种,思绪却回到当初魏塘的葬礼上,与周英的交谈。周英当日曾言,魏塘在临走前曾对她道,他知道一件事,能改变周英的命运。如今看来,便是这秀珠冒名支取银两一事了。
两件事又联系起来了。
只是可惜魏塘不知那顾青云是假的,只是好心的认为,他道出真相,便可还周英清白,助她向顾家争取家产弥补,让顾青云受到律法的惩处,却不想却为此送了性命。想来假顾青云将魏塘父子从顾家扫地出门,便是出此缘由。觉得魏家父子始终是个隐患,怕魏塘悟出当初支取银两的疑点。
楚霄云道出信中一切,魏母不禁潸然泪下,指着顾员外夫妇对韦京翰和楚霄云哭诉道:“我家老爷枉死,必然与此有关。我老妇虽知顾家家大业大,却也要为夫君讨个公道,求韦大人、楚捕头为老妇做主!”
说着跪了下去,没了刚进屋时的那份从容淡定。
楚霄云连忙去扶魏母,一旁的顾员外夫妇来不及过多消化这一切,顾夫人就急忙对魏母道:“魏家嫂子,我顾家向你保证,绝无谋害魏掌柜之意。你是不知,那个指使秀珠向魏掌柜支取银钱,射击魏掌柜离开顾家的所谓顾少爷,根本就不是我儿顾青云。我那可怜的云儿,早在五年前顾家商队遇伏之时便被那厮掉了包,这些年神志不清的流落街头,吃尽了苦头……”
说到儿子,顾夫人也忍不住哭泣起来。到是此前指控顾家的魏母被这番话惊得一愣一愣的,忘了哭泣。
楚霄云扶起魏母道:“顾夫人此言不假,自从五年前顾家护卫队遇伏后,死里逃生回来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顾少爷。这些年掌管顾家的顾青云,可能害了魏掌柜的顾青云,是个冒牌货。那厮现在跑了,衙门已经下了海捕文书,必定会将其捉拿归案。”
魏母泪眼迷茫地听着这个远超她想象的事实,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一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那么的遥远,又那么的不可思议,但现下没有伤感的时间,楚霄云不得不出言打断了眼前的伤感气氛:“顾员外、顾夫人,那秀珠如今人在何处?宝儿可是那冒牌货和秀珠两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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