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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奕自然知道卿如许是什么人,她连跟他私下相处都不愿意多说废话,她此时又怎么会没事献殷勤。
果然,卿如许下一句话就来了,娘娘既然不能吹风,那么今日在珍墨馆,娘娘为何打开窗户呢?
丽妃怔了怔。
卿如许在珍墨馆问晚晴开窗的事时,朱衲与南宫自然也听到了。只是没想到这样小的细节,难道会是突破案件的关键?
丽妃抱紧暖炉,还是一副安静温和的样子,道,珍墨馆为了保护书画,常年不开窗通风,我今日一进去就觉得胸闷气短,这才开了窗户。
哦?卿如许笑着反问道,娘娘开窗,难道不是因为屋中香气过于浓郁了么?
丽妃闻言,心头一震。她强作笑脸,摇头道,我不懂你说的意思。
卿如许也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也希望娘娘是真的不懂。
她突然朝门口望去,用手一指,朝着一个小宦官喊道,你过来。
人群中,走出一个个子矮小的公公来,到了殿中,朝众人一拜。
你是哪位娘娘宫里的?
不等小宦官回答,皇后娘娘低呼了一声,方荣?
卿如许问方荣,你方才去哪儿了?
方荣埋着头,道,奴才奴才方才有些内急
卿如许自然知道他不会说真话,又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方荣瑟缩着,不肯把手指伸出来。
皇后见方荣似乎有些心虚,也不由地道:方荣,让你伸手,你怕什么?
方荣这才缓缓地张开十指,他的指甲缝里有些黑黑的,似乎是泥土。
卿如许这才一转身,朝宁帝一躬,道,陛下,此案到此已经查明了。
宁帝似乎并不意外,他用杯盖滤了滤茶叶,喝了口茶,道,那便细细说来吧。
卿如许称是。
今日之案,一切都太顺理成章,这便是最大的疑点。
先是凤印的去向。韵嫔娘娘方才显然是为了帮助溪杏,想要阻挠用刑,这才临时编造了一个私藏凤印之所,可为何却真的在那里发现了凤印呢?其实并不是韵嫔娘娘说谎,所以我便想到,这问题可能出在了听众上。
方才我注意到方荣在韵嫔娘娘说完地址后,便悄然离开了。如今他手指里的泥土,足以说明他在说谎,他并非去登东,而是去溧水湖畔埋凤印去了。
这一点也很好佐证。南宫大人,您方才亲自去了溧水湖,请问那泥土可是新挖的?
南宫暮辞往出走了一步,道,确实如此。臣方才见得那泥土过于新了些,也心存疑虑。溧水湖旁的泥土与其他地方不同,因是种了在北方难以成活的茶花,故而也用的是从南方运过来的红滇泥。现下,只需将方荣指甲里的泥土与红滇泥对照即可。
方荣听罢,竟也不敢辩驳。
皇后见状,惊道,方荣,你,你为何背叛本宫?
可方荣毕竟只是个奴才,便是向老天爷借十个胆子,他也未必敢做下这种事,他的背后势必有人指使。
方荣一叩首,道,娘娘,方荣对不起娘娘。
他只说娘娘,却并未道明是皇后娘娘,还是另有旁人。
皇后道,你究竟受了谁的蛊惑?你告诉本宫!
方荣咬紧牙关,似是不会轻易说出那人的名字。
宁帝淡淡地掠过方荣,朝卿如许抬了抬下巴,继续说。
卿如许道,今日晚晴说,她是与皇后娘娘您亲眼看着凤印放入盒中的,娘娘可有印象?
皇后似是认真回忆了下,道,不错,我确实是亲眼看着晚晴将凤印放进去的。
那么敢问,卿如许直视皇后,娘娘可还记得是当时是什么时辰?外面天气如何?晚晴是用哪只手将凤印放进去的?又是用哪只手盖上了盒盖?
皇后回忆道,我记得是在巳时三刻。气候的话,外面日头正高,照得人暖融融的。晚晴是用右手拿起凤印,又用左手盖上盖子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微微颦起了眉头。
卿如许回头朝晚晴道,晚晴,你记得也是如此么?
晚晴不解其意,只是点点头,道,回禀大人,是的,那时阳光正好。奴婢如何拿凤印,也与娘娘所述一致。
卿如许微微颔首,转身朝宁帝道,陛下,这就是问题所在。
宁帝点了点头,众人亦是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皇后和晚晴。
只有丽妃似乎有些坐立难安,不住地去瞧宁帝的脸色。
皇后十分不解,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卿如许笑了笑,问道,娘娘,您今日同丽妃娘娘去御花园时,难道没注意到,今天是个阴天么?
皇后愣了愣,朝窗外看了看。
天色阴沉,不见日光,只有厚厚的浊云,遮天蔽日的。
可我记得上午那会儿子,丽妃来了以后不久,天儿是放晴了的啊皇后娘娘喃喃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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