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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扶风随口道,也或许有些事不想你知道,索性不回。
卿如许嚼着瓜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头去瞅顾扶风,.......你怎么现在好像很了解他?
顾扶风却朝她扬了扬眉,你们如今都要开战了,你让他回你什么?回你一句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战场再见,一决生死?
卿如许听他竟还记得当年她给承奕写信的内容,还反过来拿这个来调侃她,当即一噎,心中也是无奈至极,暗自骂道,这男人啊,可真是个小心眼儿!
可又思及开战之事,她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但凡国族之争,无论输赢,苦的都是兵士和百姓。
顾扶风又道,今天连朝中那些从来不主战的大臣都没有吭声,想来是想顺水推舟,借着这一战,也让你就此同宁帝断绝瓜葛。
.......多方因素吧。卿如许道,只要大宁坚持要挑起这一战,南蒙要自保,又哪里有选择?只是你创立拂晓,立下不分国族、天下为家的宗旨,而今难道要为我,破除这教义不成?唉,这和平的景象,难道就必须通过战争来能换取么?
她问出这话,却半天没听见顾扶风答话,一回头,见他目光幽深,似在沉吟什么。
在想什么?
顾扶风这才转回神思,见她眸光清澈宁静,头上的凤钗衬得面颊莹润温柔,就又顺手把她揽进怀中,道,......没什么。你不是还没首肯么?你这位陛下不松口,谁又敢擅自调令得了六军?
他揉了揉她雪白纤细的手,又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顿了顿,才又道,我出趟门,去安排个事儿,明天再回来。你自己在宫里,记得要乖一些,若有人问及嵘剑阁和拂晓,便说我带他们去京畿大营整兵去了......说着,又想到了别的什么,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眸子,眸色认真道,......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去见那个裴松苓。
卿如许听他突然提及这个人名,没来由地心虚了下,我、我见他干嘛?又想起他刚说要走,便眨了眨眼,诧异道,.......你要去哪儿啊?
顾扶风却只淡淡一笑,道,......去把当日欠下的人情还回去。
半月之后,列国即将掀起大战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境皆知,流言纷纷,百姓人心惶惶。而南蒙的朝堂上也不大太平,提倡整兵备战、早日与云昭国和四小国结盟的言论沸沸不止。南蒙女帝听了一晌午的群臣驳论,已是十分头疼,待得最后一位大臣发表完自己的长篇大论,劝她尽快给云昭国回信后,她才又掀起眼皮,摆了摆手,示意群臣肃静。
庄严的大殿之上,卿如许站起身来,她身上的大袖衣袍上盘附着九章金龙云纹,龙头厉目炯炯,威严睥睨,于起卧间也似要从那云层上振作翱翔,令人不敢直视。她淡淡开口,便于众人之前,回表了一番惊世之言
夫先皇高祖皆为今日之和平流血漂橹,付诸万千死生。但凡战争,常覆三军,苍苍蒸民,谁无父母?生也何恩,杀之何咎?人之所以为人,当以道德礼义为戒尺,不分彼此,相互扶持。朕既接下守护苍生之重任,当为群臣之表率,以身作则,放下国家之界限、民族之概念,守候今世之太平,以恤天下之厮民!
而今有主动掀起各国争端者,实为一己之私欲,枉顾人民之鲜血,分裂国族之友谊!而今战事犹未起,诸君便已群情激愤,甚至主动举战,实乃吾之所痛心!人当有善恶之公道,是非之分辨,岂可轻易被煽动暴戾之情绪,升起无妄褫胜之心?南蒙乃泱泱大国,有百年文韬史略之基业,万国犹已沉没,吾辈尚还清醒,须做激浊之清流,不可与乱世同流!
朕今日便要予诸君以要求南蒙为官者,须以心系天下,止息刀兵,敞国门于各族,徇正义于九州!!而朕亦将承诺于诸国若非他国叫嚣动武寻衅在先,我南蒙绝不主动引战!!
女帝的这一番激昂之词,振聋发聩,于大殿之上久久回响,绕梁三日而不绝。
很快,这一番止战说便也在各国的街头巷尾传递。人人都知道这并不是南蒙拒绝与云昭合作的意思,而是女帝在向大宁发出警告。
.......有主动掀起各国争端者,实为一己之私欲,枉顾人民之鲜血,分裂国族之友谊!
于是许许多多的文人志士都开始声讨大宁,称举战之行径乃是人为之灾祸!
而大宁当地亦掀起了两派争议,一方主张大宁与云昭放下黄州之争,和谈调解,一方则认为这都是南蒙女帝恶意煽动言论的报复之举。
黄州百姓听闻即将开战,都纷纷收拾行囊想要逃离黄州,而当地的恶霸强盗却趁乱生事,打砸抢烧奸淫妇女之事纷起,百姓暴乱,官府镇压不下,战火未起当地却已经乱了套。
各国形势亦是紧张,都在揣测云昭将要作何应对之举,甚至传出云昭已经派人出使楚离,意欲联合三大国一同发难于大宁。然而楚离态度不明,也有消息说楚离国早已与四皇子承玦达成协议,黄州之战势在必行。
江湖中人也对此事密切关注,不少人都主张放下帮派私怨,准备投身于守卫地方的列国混战之中。也有不少邪魔外道,想趁着天下大乱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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