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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要不要带钟南嘉离开,已经不需要思考了。
薛瑜一行追了上去,被扶着在树荫下休息的钟南嘉靠着树,缓过来一点,抱着怀里的布娃娃,呆呆坐着一动不动。薛瑜靠近询问了几句近况,意识到无法与钟南嘉沟通后,便将方锦湖留了下来,带人去接斛生出大理寺。
斛生看到门外等着的薛瑜,眼睛都在发亮,“殿下!我想好我能做什么了!”
“乖。”
还没回宫,薛瑜就看到方锦湖独自走来,身边没有钟南嘉,便知道他做了决定。京中钟南嘉有妆奁傍身,有留下的人手照拂,有常用的医生问诊,还有喜欢的事业,强求她离开,反倒不好。
四月初十,礼部摆开排场,送襄王离京赴封地。
不必禁军清道,亲卫就完成了这项工作。薛瑜在皇城前叩别皇帝,对又一次请假出来的薛玥眨了眨眼睛。薛玥眼圈通红,恨不得相送十八里,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站在街边的国子监学生群中,看着薛瑜离开。
该嘱咐的,昨夜都听过、说过了,薛瑜对薛玥很放心,皇帝对她离开也放心。
薛瑜想起政事堂内新挂上的巨大舆图,上面以简单的笔画和山峦起伏画出了四国割据的格局,在黎与齐的边境画上了一个圈。
这是期望。
她翻身上马,抬起马鞭对皇城众臣挥了挥,“别过!”
清道的亲卫跟在她马后,走到哪里,就收回了哪里的亲卫,全都在她身后踏出沉沉脚步,两千人的亲兵换上皮甲,起码的威势有了,看着也漂亮。
站在城楼上的皇帝看着少年人似不经意回头时,露出的笑容,长长吐出口气。
朝臣群中,有人伤神,有人轻松,襄王干脆果断的离开,让京中局势显得更奇怪了些。不过,这些都是皇帝操心的事了,薛瑜带着皇帝赐下的仪仗马车,一路挥手离开京城,在城外与装车备好的东西,和提前来城外等她的随行众人汇合。
身后跟着相送的朝臣们已经跟到了城门前,百姓们喊着“襄王”,不是来自礼部的组织,而是发自内心地呼喊询问着,“襄王殿下什么时候回来啊?”
“会的!”
望了望敞开城门的京城,薛瑜在空中一甩马鞭,声音清脆,与她配合亲密的照夜白放足狂奔,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初夏微热的空气中带着一股燥意,骑马的侍卫们和伍九娘、方锦湖众人飞快跟了上来,后面的马车骨碌碌的响着,在从京中向外铺开的水泥路上,碰出悦耳的响声。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襄王薛瑜。”
陈关和魏卫河带着侍卫们报出名字,紧接着是方锦湖,还剩伍九娘一人,她愣了愣,“我乃襄王殿下亲兵统领,伍九娘。”
“不对,重说。”薛瑜勒住缰绳放慢马速,回头含笑望她。
“我……”伍九娘张了张嘴,在年少主君鼓励的眼神下,卡住了几次也没能说出口。
但她已经是统领了,没道理旁人能唤名,而她不能。
“我,襄王殿下亲兵统领之一,伍戈。”她有一个不像女孩的闺名,习惯了九娘的唤法,本以为只有到嫁人后,才能从丈夫口中听到几次。
伍九娘的脸颊烧红,在灿烂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
“走,去东荆了!”
薛瑜扬起马鞭指向前方。
阳光正好。
第210章 . 矿机(二更) 机械的美感
赶路如薛瑜所想般无趣, 兼之要顾及安全,不能放开了跑,除了骑马就是在车里听情报昏昏欲睡, 也只有扎营前后, 围着马车生火做饭,远来的传信的探马会显得声势浩大许多。
路上除了自己队伍派出去的前后探子, 想要接收信件本是极困难的。但架不住薛瑜一行打出旗号,走得大摇大摆, 在他们抵达一地之前,襄王沿某条路向东荆而去的消息便传到了当地官员耳中。同时,也是传到了送信人的耳中。
只是沿途所有提前来请,准备为襄王接风洗尘的官员都碰了一鼻子灰,以两千多人不便进城为名, 理由理直气壮,谁也请不到襄王殿下入城。在一行人还没赶到东荆之前, 入封地前的藩王与官员一心保持距离的消息就影影绰绰传入了京中。
也有人怀疑, 在封王之前喜欢带着侍卫玩白龙鱼服的襄王早都不在车队中, 对自己下辖的各种内政都查了一遍,指望着在任上时,能有机会得一次江乐山一般的好运。鸣水县不愧是天子脚下,今年开春后,在各地公文中, 最出名的就是鸣水了, 到最后连人都被襄王带在了身边,说他没前途都很难让人相信。
后面等着的不吝是县城还是郡城,一打听,襄王殿下虽不太出来走动, 但那匹御赐的照夜白每天都蔫蔫的在马车旁打转,像是不能放开了跑有点闷的样子。好马认主,能这样亲近,大约只是襄王殿下深居简出罢了。
关注襄王的目光成为了每日办公外的日常,只是这次绝大多数人都被瞒了过去,最开始的深居简出是真的,但从队伍进入东荆郡边界速度慢下来后,马车里就只剩下了拎着一袋奶疙瘩喂马的流珠。
把仪仗队伍甩在后面,也是方便伍戈带兵与魏卫河手下磨合,薛瑜带着十几个人先一步在东荆靠近边界的山中,与来接她的薛猛碰了面。
薛猛和皇帝身边的薛勇乍一看倒有些像两兄弟,一样的又黑又壮,但在边关待久了,更显得有些痞气,等在约定地方两边一照面确认身份,施礼后才咧嘴笑了,“殿下长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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