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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陈氏知道自己方才的主意不行,善于变通的陈氏瞬时间换了对策,上前一步,“大姑娘如今年纪太小,也压不住人,管不住事,无法服众啊,儿媳有个提议。”
在老夫人一副“且看看你又有什么坏主意”的表情中,陈氏顶着压力说道:“不若先给大姑娘几间铺子,练一练她管人管事、处理账目的本事。”
陈氏虽然颇感压力,但语气还算镇定。
这招,叫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表面上看,是给傅莹珠好处,给了铺子,但实际上,对陈氏而言,可以算得上是断臂求生。损失小的,保住大的,怎么看,都是不亏的。
陈氏继续沉稳着语气说道:“待到她年纪大些,再将中馈交给她也不迟。”
这招,叫拖延为上,先给傅莹珠一点好处,稳住她,再想别的招儿来对付。
再不济,等到几年之后,傅莹珠就被她打发嫁人去了,哪还能碰到侯府的中馈,只要撑到那时候就好了,中馈始终是她的。
既然强硬不行,那她便温和一些,也给老夫人与傅莹珠一点好处,各退一步,总行了吧?
且这件事,于陈氏而言也不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到时候,她只需要到外边去宣扬傅莹珠的厉害之处,只怕她就是嫁得出去,婆家的人心中也会有所膈应。
如此厉害的姑娘,还未出嫁就想着要夺母亲的权利,放在哪个家庭能受得了啊?要知道,别人家的家主母,特别是做婆婆的,可没有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好说话,好相处。
陈氏满意笑了,方才她的说辞可是一点儿错处都挑不出来了,老夫人总不可能再反驳。
只要老夫人一答应,她回头就找几间破破烂烂的铺子,打发了傅莹珠。
老夫人稍一沉思,果然如陈氏预料的那样,直接应了下来,“好啊。”
陈氏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这以退为进的招数奏效了,正要放宽心时,只听老夫人亲自点了几间铺子的名字。
“我记着,家里有几间铺子营收不错,就先给莹儿打点打点,好叫我瞧瞧她的本事。”老夫人做沉思状,然后说:“东街的米铺,还有同一条街上的布庄,还有玉丸轩糕点铺,这些都是极为不错的,都给莹儿吧。”
陈氏:“???”
这老东西的脑子,何时这么好使了?
她点的这几间铺子,都是傅莹珠母亲年嫁妆里带的。
各个都在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方,是叫别人眼红的好铺子啊!
地段好就不说了,就说米铺,布庄,这些可都是民生民用,平常不缺顾客的。
在城市里,卖什么最稳妥赚钱啊?卖米呗!谁家还能不吃饭了?
也正因为米铺布庄等,生意很难出差错,所以哪怕侯府的其他铺子都入不敷出,他们还能靠着这些铺子维持生活创收,还能有进项。
可要是给傅莹珠,那可真就是到嘴的鸭子飞了。
还真是不好的就不要,好的都给傅莹珠了,那她不就是只能捡垃圾了吗?
陈氏目光微震,脸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本来从江南回来之后,想要维持之前的体面和优渥的生活,已经是捉襟见肘。后来,为了把傅莹珠送走,又是各种打点,搞得自己囊中羞涩。陈氏还想着,要靠着下个月铺子的进项,填一填自己的腰包呢。
现在老夫人一口气,把营收最好的铺子给傅莹珠,那她真的好像只能去捡垃圾了。
可是余下的那几样垃圾铺子,不让她往里贴钱就算不错的了,哪还能填她的腰包?
陈氏在这儿天人交战,心碎欲死,而老夫人的话可还没停呢。
“还有,老茶庄,营山脚下的良田佃户,都给莹儿管管,她手段嫩了些,是该历练一番,没有什么是直接与管事们打交道最为便利的了。”老夫人便在陈氏的惴惴不安中,将傅莹珠母亲年留下的嫁妆,一处不落的全点了出来。
而且,老夫人还加了一句话。
“这几间铺子,以及粮田、茶庄,都是莹儿的母亲年留下的,交给莹儿给她练练手,倒也是理所然的。”
傅莹珠本是安安静静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交锋,可此时,忍不住竖起耳朵,暗暗听着。
嫁妆,母亲的嫁妆?
这可就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嫁妆这件事情,傅莹珠自个儿从不知道,哪怕是她脑海里关于原主的记忆,也从未得知一星半点。原书的剧情中,也没提及过。
按照古代的规则,女方嫁过来的嫁妆,全由女性支配。一般来说,用来做家用也好,怎么着都好,都是女方的权利。夫家的人,是没有权利处置这笔财产的。
早逝的母亲只有傅莹珠这个女儿,换句话来说,这笔嫁妆应是由傅莹珠来继承。
可傅莹珠从未见过。
这里头,不得不说,水有点深了。
老夫人的语气缓慢,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陈氏一口气闷在喉咙间,刚要反驳说出口的话,在听见这句话时,直接没了动静,哑火了。
说要给傅莹珠几间铺子的话,是她说的,此刻老夫人一锤定音,陈氏即使有心反驳,可也找不到拒绝的话,尤其,这些铺子原就是傅莹珠母亲嫁妆里带来的,交给傅莹珠,简直是天经地义。
老东西是做过功课的,知道哪些东西是好的,哪些东西是能给的,要的全是陈氏不能不给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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