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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过后,华掌柜心有不甘,于是写了一封信,找人偷偷带进了侯府。
带去了陈氏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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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
布行的吴掌柜一走,文招财一来,陈氏那想等着铺子经营不下去老夫人和傅莹珠求着她回去的美梦便彻底破碎了。
傅莹珠不仅将铺子管好了,还管得比她在时还好。
不仅有办法叫那些油滑会偷懒的老骨头们认真做事,竟然还找来了一个本事不小的年轻掌柜。
眼看着几间铺子的生意红红火火,想着这阵子所有的掌柜和庄头倒戈、傅莹珠院子那边的进账越来越多,陈氏也差点病倒了。
强撑着使她没有倒下去的,便是她的女儿傅明珠。
一有功夫,陈氏便写信寄往别庄,教导傅明珠要吃苦耐劳、忍辱负重,想着女儿在别庄里磨炼出来的心性与品质,心中便多了慰藉,能叫她不倒下去。
如今女儿不在侯府,若是自己倒下了,没有人为她筹谋划策,怕是再也回不了京城,到时候哪怕是吃再多的苦,磨练再好的心性也是无用。
是以,陈氏一直很爱惜自己的性命。
只要她还活着一日,她就还是侯府的侯夫人,青山依旧在,依旧有柴烧,待到把女儿接回来,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也有那个位置,好替女儿谋个大好前程。
这日,见一小丫鬟在屋子外面探头探脑,陈氏还以为是傅明珠的信寄回来了,没想到等小丫鬟把信交到她的手里,却是华掌柜写来的信。
华掌柜自知赢不过文招财,今日傅莹珠辞走别的掌柜,他还能看看热闹,可长此以往下去,被辞退这事,迟早会轮到他的头上。
其他几个掌柜,华掌柜已是信不过了,不会再与他们商讨对策,但留他一人,独木难支,也有些进退维艰,难以施展,他便想重新找个可靠的伙伴,一起谋大事。
华掌柜想到了陈氏。
此时的华掌柜,对傅莹珠已经不再是之前讨好的心境,对陈氏的态度,自然也就跟着变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想对付傅莹珠,那陈氏便是可与他合作之人。
华掌柜专程写信来给陈氏,又是认错,又是恳求,说他前些日子会转头投靠傅莹珠,不过是为了生计的无奈之举,又将傅莹珠一顿贬斥,说自己如今过得有多凄惨云云。
信的最后,华掌柜恳求陈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他已经受够了给傅莹珠做事了,要重新为陈氏奔走,就如同往些年那样。如今陈氏只需要和他里应外合,一棍子打死傅莹珠,两人就还是合作伙伴。
这信上写的东西不能让外人看见,陈氏阅后即焚。
她一边烧着信,一边唇角忍不住勾着笑。
曾经狠狠打了她脸的华掌柜今日如此卑微地回头求她,这怎么能令她不痛快?!
华掌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果然,风头最终还是转向她这边的,当初暂时的失意,今日就都找回来了。
只不过,陈氏一边在心里痛快着,一边又对傅莹珠和老夫人怨气深重。
没想到傅莹珠竟有这样的本事,将掌柜里面最精明的华掌柜都逼到了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
若不是离开了侯府去了江南几个月,叫傅莹珠找到了机会讨好了老夫人,得到了周嬷嬷的教导,她哪能原地生出这么大的本事?
这样一想,再回头看看远赴江南之前因不用带着老夫人和傅莹珠而窃喜的她,真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陈氏心里生出了无穷的悔恨,又有种云开雾散之感。
因为,时机又转回到她这头了。
看看,华掌柜这不就想要倒戈了?
不过,这华掌柜也是好笑,当初大动旗鼓地来侯府给傅莹珠送礼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还有求她的那一日呢?
做事做得太绝,搞得她很下不来台,狠狠下了她的面子,让她成为府中的笑柄,陈氏对华掌柜怨念颇深,心中对他的怨恨,不比对傅莹珠的怨恨少多少。
若有机会,陈氏也想将这华掌柜好好收拾收拾。
此时就是她想要的那个好机会了。
陈氏烧着信,看着被火舌吞没的纸张,狠狠啐了句:“活该!”
这几个月,她在老夫人那受了气、在傅莹珠那受了气,回到自己的汀兰院,女儿不在,傅堂容也日日留宿栖鹤堂不过来,她只能自我消解,没一次能真真正正的给自己出一口气,其中苦闷,哪是一句活该就能发泄出去的?
将信烧完,陈氏心里也拿定了主意。
华掌柜说,让她救他一次,倒不是不能答应。
她也确实缺一个安插在铺子那边的眼线,华掌柜此前大张旗鼓地来侯府送礼、打了她的脸,向傅莹珠表忠心,让他来做这个眼线,任谁都想不到的。
但若是此刻立刻就答应,那也不行。
陈氏愤恨想,若是华掌柜只不过回头说一两句好话,她就帮他的忙,岂不是太过于好说话了些?这是软弱可欺了。姿态得要做足了,这些恶仆才不敢骑到她的头上来拉屎拉尿。
她得让华掌柜知道,她陈如君不是那么好被人欺负的!
不立一下这个威,万一华掌柜这回承了她的恩,转头又去向傅莹珠表忠心,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个彻头彻尾的冤大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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