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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晟眼见着心爱的梨快都被捣碎了,顿时有些心疼了。
自打把野梨从地窖里运上来,黄豆芽就惦记着要怎么把它们吃掉。
家里没人咳嗽,黄豆芽也懒得费工夫熬煮梨膏,就试着煮梨水尝尝。
野梨虽然酸涩,但切块后,放入锅中熬煮一下,涩味就没了。
只要在熬煮梨块时多加点糖,就能盖住野梨的酸味。
煮好的梨块十分好吃,清甜润肺,汤汁也是甘甜清香,很得家里人的喜欢,这大半筐的酸梨,全都被煮成梨水吃掉了。
“就剩这点梨了,你要煮梨水也不够了。”
黄豆芽本想白自家男人一眼,但见婆婆和公公都在跟前呢,没好意思做得太过分,只得压住脾气,好言好语地解释道。
熬好的梨膏,第二天就被赵晟送去了赵家村。
等赵晟从赵家村回来时,正好赶上家里的牛下犊子,他本想进牛棚里帮忙,但牛棚太挤。
赵家老爹和李富贵全在里面帮忙呢,赵晟进去也是碍事,就只得站在外面围观了。
赵晟这回明白啥叫舐犊情深了,原来母牛下完犊子后,还要把小牛犊子浑身舔个遍,然后小牛才开始吃奶。
赵晟家的牛吃得好,长得也壮实,生下的小牛犊子也十分皮实,没几天就跟在母牛身后,活蹦乱跳的。
“老弟,咱可老早就说好了,等小牛半岁时,你就把牛卖给我。”
赵晟家的牛犊子一出生,就被全村人惦记上了,不管熟的还是不熟的,全都来找赵晟吃饭喝酒,就是为了预定下这小牛犊子。
虽然赵晟全都拒绝了,但赵甫还是有些担心,三天两头往弟弟家跑,在弟弟耳边叨叨个不停。
“四哥,你可别磨叽了,再磨叽,我可真不卖你了。”
赵晟正打扫牛棚呢,被臭味熏得难受呢,赵甫还在牛棚外叨叨个没完,让他十分心烦。
“我不叨叨了,明个我帮你扫牛棚。”
赵甫现在有求于弟弟,对弟弟那叫一个“谄媚”。对于弟弟这点小脾气,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赵甫之所以这么“谄媚”,还真不是想占弟弟家的便宜。
他是按照市场价跟弟弟定下的牛,一文钱都不差。
为啥按照市场价买牛,赵甫还要“巴结”弟弟呢?
实在是因为现在市场上“一牛难求”啊。现在牛马行里只有马没有牛,就算有牛,那也是老牛或是病牛。
赵甫早就攒够了买牛的钱,但实在碰不到可心的牛。
村里大部分人,都跟赵甫有一样的烦恼,大家想买牛都想疯了。毕竟有头牛帮着种地,那可是能省很大力气的。
赵晟家的牛刚揣上犊子,赵甫就定下来了,约好给二十贯钱,赵晟也应了。
但现在村里人都想买赵晟家的牛,赵甫害怕有人出高价买牛,怕弟弟失信,所以才三天两头来叨扰。
赵晟其实知道四哥的小心思,他也是故意整这一出的,就是为了让四哥多帮自己干点活。
从小总被四哥揍,好不容易四哥有求于自己,赵晟自然得好好享受享受了。
赵晟家的牛犊子出生后,赵家二老在小儿子家又待了五天,直到小年当天才回到赵家村。
送走了公公婆婆,屋里又变冷清了,黄豆芽有些没意思,就跟赵晟坐在炕头,商量着明年开春种地的事情。
“明年咱多种些黄豆吧,养养地,后年再种花生。”
今年赵晟家种了不少花生,但产量明显不如去年,所以他才想种回黄豆。
不光菜园子里种的花生产量下来了,田地里种的小麦和高粱,也不如往年产量高。
这么多地需要种,肥料明显不够用,赵晟只能想到,靠种黄豆养养地了。
黄豆芽对此自然是无异议,就她那个种地水平,也想不出啥好建议。
不过计划总归不如变化快,这刚过完年,李富贵就把村里的男人叫到了一起。
“那个叫棉花的,不当吃不当喝的,还要空出半垧地种它?”
“这玩意咱也没种过啊,这要是没种好,半垧地可就全瞎了。”
“能不能不种啊?我家不用朝廷免税,我就想种点粮食。”
“头一回听说地里不让种庄稼的。”
“……”
李富贵刚跟村里的爷们说完朝廷颁布的新规,村里的爷们就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个没完。
“这是朝廷规定的,不种也得种,谁要是不想种了,跟我说一声,明个就让朝廷把你家地收上来。”
李富贵被大家吵嚷得脑仁疼,一向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发起火来了。
李富贵从未想过,种棉花这事能激起大家的抱怨。
作为本地人,李富贵已经习惯性服从朝廷颁布的各项政令了。
基本上是朝廷让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他们对朝廷是无条件信任的。
倒也不是关外人愚昧,对朝廷一味的盲从。
主要是关外人也享受到了听话的好处。这么多年来,朝廷颁布的政令,基本上都是利国利民的。
在关外,封疆大吏和征虏大将军颁布的政令,比圣旨都有用。
说句大不敬的话,关外人对封疆大吏和征虏大将军的崇敬,要比远在都城的老皇帝高出一大截。
毕竟封疆大吏和征虏大将军可是救过关外人的命啊,谁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尊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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