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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桥狠狠打了个哆嗦,转头去寻窗户,发现竟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条缝。
她不满地嘟哝一声,赶忙起身去关,却在窗棱下发现一个药包。
上面压了一张大约有食指长度的纸条,上面是熟悉的清俊字迹。
立冬,保重。
*
眨眼间,又一个月过去。
十月底的时候,祁景闵终于带着据说是他亲自挑选打捞,又亲自运至寒山寺,诵经四十九日求得开光的太湖石回到了东都。
这时,东都已经彻底接受了乾方有位虎仙子的事实。
加之祁景闵为着颜面,并未同他在东都的下属们刻意强调,当初在江都让他三番四次吃了暗亏的是个女子,乾方虎仙子的事在下属们眼中就只是一桩无足轻重的八卦,是以谁都未曾同他提起。
白桥安安稳稳地在乾方迎来了又一个新年。
新年应当有新气象,白先生思来想去,如今乾方存银放银的业务已经比较成熟,或许可以再做些旁的业务了,比如保险。
于是,她又用了数日,精心准备了一份案卷,并着一个给“乾方柜坊”改名为“乾方钱庄”的提议,一同交由了齐同鹤。
其实这日祁长廷也在乾方,但白桥踌躇半晌,还是觉得心中是分别扭,没直接将东西给他。
以至于待她离开后,齐同鹤是硬顶着他家殿下的温和微笑,飞速阅读白桥的案卷的。
虽然没来得及细看,但已经够他啧啧称奇。
哪怕眼下他已经逐渐习惯白桥脑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奇妙想法,仍是不由击节赞叹。
“此物利商又利民,实在是精巧绝伦,‘保险’二字亦是贴切至极,妙哉!”
乾方如今用来外放的银子全部来源于存银,哪怕继叶家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大小官员揣着自己的私房钱来投奔,可银子这种东西,哪有个够呢?
保险和存银一样,都是吸引人们将银子交到柜坊手中的手段,只不过前者吸引人们的是利息,而保险,是意外发生后的一份保障。
诚然,若契书规定的期限结束后,没有意外发生,这保险费就相当于打了水漂,可对于半富不穷的大多数普通人而言,若这些银两能换一份心中的安稳喜乐,也未必不值得。
齐同鹤如实同祁长廷说了自己的看法,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往日里对白桥的想法几乎是无条件支持的祁长廷,这次竟罕见地沉默了。
“是个好主意,但此事先放一放吧,”少年的语气难得有些冷肃,“今日我来寻你是另有要事。”
齐同鹤神色微凛,“公子是说……”
祁长廷颔首,“她心思纯善,有些事情便须我们这些人来替她把关。”
“东都暗流汹涌,她不能只做个单纯的聪明人。”
就像当初死在祁景闵手中那人一般。
齐同鹤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而后又问道:“那公子打算如何做?”
话题说到这里,少年难得地顿了下,而后一本正经地淡淡道:“你不必插手,我自会亲自同她说,如此才能叫她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
齐同鹤:“……”
男人目光在手边那沓厚厚的案卷上停留了几瞬,再望向自家殿下的目光便带了几分微妙。
他悠悠起身,好整以暇地将案卷重新整理整齐,塞进信封里,白桥给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眼下便还是什么样。
然后一把塞进了少年郎手中。
语气暧昧道:“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白桥:不瞒你说,其实我想嫁的大概就是一只萨摩耶。
祁长廷:汪!(我鬼混回来了.jpg)
第72章 家有内鬼 ·
这日, 白桥正在自己屋中写写画画。
她刚把保险一事的案卷呈递上去,眼下正仔细思量着是否有什么亟待补充的地方,好及时给老板答疑解惑。
可写来写去, 却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那人现在, 应该已经看到了她的想法吧?
诚然, 她是将案卷交给了齐同鹤, 可却是特意寻了祁长廷在的这日交给齐同鹤的。
——她一点儿也不放心齐同鹤的水平。
毕竟,哪怕她再躲着祁长廷, 也不得不承认,她穿越过来这么多年,唯一能有几分默契的便是他。
这种话不必多说,事不必多做, 处理不了的麻烦有人善后,难攻克的困难里应外合, 如同卯榫一般紧紧咬合的快感, 实在是世间难寻。
白桥又在纸上胡乱添了几道墨痕,终于放弃, 长长出了口气,将笔扔在了一旁。
而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还有熟悉的声音:
“白姑娘, 我家公子有请。”
是何成!
白桥欻地一下跳了起来,而后呼吸一滞,狠狠啐了没出息的自己一口。
只是身体依旧很诚实,脚下生风地开门, 跟着何成去了齐同鹤的雅间。
只是她全然没想到,此时这雅间里竟只有一人。
少年一手执着折扇轻晃, 一手捻着她的方案仔细翻阅。
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实在是一双十分养眼的好手,而且他的神色如此认真,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圈沉稳的光晕。
“咳,”白桥飞速打断了自己有些跑偏的颜控手控声控等各种属性,保持着安全距离,规规矩矩拱手问好:“不知公子寻我前来,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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