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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皇宫是什么地方,单以菱在君后的位置上稳稳做了七年半,不仅如此,他还是后宫中唯一生育的宫侍……如今又得皇上宠爱。
如此隐忍蛰伏……怎么可能是良善易掌控之辈?
她一直都轻看了他!
……他甚至还在恨着茂国公府。
单祁阳不再犹豫,磕了个头道:“还请君后网开一面,放过明知,臣……臣定当约束,今后再不让她做任何妨碍君后的事!”
“这已经是第二次,”单以菱道轻嗤一声,“不劳烦国公了,国公与正君年纪已经不轻,本宫为人子女,不舍你们劳累,她死了才省事。”
单祁阳着急抬头,观察他的神色,见他不似作假,又磕了一个头,“还请君后开恩,念在……念在臣与家夫对您……十六年养育之苦上,放过明知吧……”
“以养育之恩相要挟,”单以菱慢悠悠问道:“茂国公这是要与本宫划清界限了吗?”
单祁阳抬头复又底下,“臣不敢,只是……求君后放过茂国公府。”
单以菱弯唇笑了下,“本宫不想放过,今日来也是为了……”
单祁阳抬首看他。
……为了什么?
单以菱道:“为了让国公好好看看,被茂国公舍下的这枚弃子,如今有多厉害。”
单祁阳刚要辩解说君后绝非什么弃子。
只是思及过去……他确实是被她放弃了。
从前她确实不在乎他的死活,只要他不连累茂国公府便好,至于得知他得皇上宠爱时,她才想着要与他重新交好,至于此时……
她宁愿他是个死人,也好过让他背刺茂国公府。
单以菱见她神色,眸间轻动,偏过了头。
……居然是真的。
从进侧帐开始,他所说所为,当然是装的。
成公子的遭遇他已经很自责。
若娘和姐姐真的仗着他受宠为所欲为,谁知道今后还会有多少“成公子”遭殃。
下一次,很可能就不是被人算计,而真是姐姐自己糊涂。
她已经娶侍君休正君,再加昨日在皇帐的表现,那么愚蠢,她若真的发现皇上对他的纵容,以后能做出什么真不一定。
他决不允许。
所以他宁愿让她们觉得,他恨茂国公府。
希望她们能谨言慎行。
可是……
居然是真的。
单以菱转过头,很想问问她,她们真的就从来不在乎他的死活吗?
……他忍住了。
因为没必要了。
单以菱转身离开,站在门口,背对着单祁阳道:“国公和正君年纪大了,本宫自然会给姐姐留一个全尸,国公放心。”
言罢,他撩起帐帘走出,无视后方呼喊。
出了帐篷,单以菱没有回皇帐,而是漫无目的走着。
他需要冷静一会儿。
倚云倚月跟在他身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便也无法开口说什么。
半刻钟后,倚云小心翼翼道:“君后……您这是要去哪里?皇上还等着您呢……”
单以菱停下脚步,神色平淡冷静。
欣荣竟然也一直跟着他,身后还有几个侍卫。
单以菱问她,“成公子可离开猎场了?”
欣荣恭声道:“回君后,还没有离开,安排了后日的马车。”
单以菱点点头,道:“倚月,你去告诉皇上,本宫去见个人,一会儿便回去。”
倚月离开后,单以菱对欣荣道:“成公子住在哪里?”
他要去见见他。
***
没见到成公子时,一路上单以菱有过许多想象,但当真的见到他时,便觉得那些想象有些辱没了他。
成公子面容清秀,不见愁容,规矩行礼,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单以菱让他坐下,道:“身体好些了吗?”
成公子道:“多谢君后关心,已经无碍了。”
像是只是生了一场小病,如今好了,便是全都好了。
单以菱不知道能说什么,于是直言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成公子愣了一下,而后温婉一笑,道:“没有,多谢君后关心……”
“哦,对了,”成公子忽然想到:“是有一个的,我听母亲说,茂国公府曾向母亲提亲,我想向君后求个恩典,请国公府歇了这份心,清然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
成清然知道单明知是君后的姐姐,心里清楚她应当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也绝不会想要嫁给她。
成公子看上去虽然柔弱,但自有一番风骨,这种人单明知根本就配不上。
单以菱答应了。
***
皇帐内,郑嘉央看着这只打扰她好事的狐狸,还对着君后露出了牙齿。
不能留着。
可他好像挺喜欢它的?
狐狸吃完肉被关进笼子后,郑嘉央遣退左右,衬着布,把狐狸抓了出来,而后把袖口衣服放在了它面前,用力捏了下它的后颈,“咬。”
于是,等单以菱见过成公子,回到皇帐时,郑嘉央举着袖口对单以菱道:“这狐狸不能再留了,它居然咬人!”
单以菱:“……”
她不是不喜欢它吗,连靠近都不会靠近,嫌它脏……
所以它怎么可能咬到她的……还是在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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