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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何尝不知道贾母的意思,然金玉良缘传了这么多年,他们家已经进退维谷,迫于无奈才说服了王夫人,想出了让元春出面的法子,然而元春也不想伤了与贾母的情分,因此只给宝玉宝钗赐了些成双成对的东西,并未明言下谕旨。
贾母也借此含混着,只不松口。
凤姐苦笑道:“我也知道,这才来找嫂子你想想法子。”
李纨沉吟半日,道:“此事急不得,还是徐徐图之为好,最要紧的还是娘娘的意思。”
凤姐闻言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若是请娘娘下了谕旨,老太太无论如何也会遵从的,只是俗语说‘顺得哥情失嫂意’,太太自然欢喜了,只是却又伤了老太太的心。”
李纨闻言也叹了口气,这本来就是一个死结,贾母与王夫人的立场不同
,都不愿彼此妥协,只是互有忌惮,这才一直僵持不下。
凤姐想两边都不得罪,根本不可能。
正沉默间,忽见琥珀过来传话道:“老太太请大奶奶二奶奶去说话儿呢。”
两人忙掩了口,来到贾母上房,陪着说笑了一回,忽见林之孝家的喜气洋洋进来禀道:“给老太太道喜了,方才冯姑爷家打发人来报喜,说是咱们二姑奶奶今儿酉初二刻生下了一个哥儿,母子平安!”
众人一听顿时惊喜交加,贾母喜笑颜开,道:“好好好,果然是大喜事,传话下去,二姑奶奶大喜,咱们府上每人添一个月月钱。”
林之孝家的忙下去传话,顿时上下欢腾,人人喜气盈腮。
邢夫人尤为高兴,迎春虽不是她所出,却是他们大房的人,嫁了个将军公子不说,如今头胎就生了儿子,很是给他们大房长脸。
李纨心下也为迎春欢喜,回到房中便叫素云开箱子,寻了一对长命锁、一对金手镯、金脚镯出来,给迎春送去。
晚间贾兰回府,听说喜信后笑道:“明儿可巧休沐,我同琏二叔一道去冯家贺喜,不过二姑姑喜得麟儿,我这个做侄儿的也该送些表礼给新出生的弟弟才是。”
李纨闻言笑道:“你想送什么呢?”
贾兰想了想,道:““我记得先前有好些项圈,有一大半都没戴过呢,只不知这会子都放在哪儿了?”
素云听了笑道:“都收在西耳房的螺钿小柜子里呢,哥儿要寻哪个?”
贾兰便道:“都拿来我瞧瞧。”
素云答应着,不多一会果然取了个螺钿雕花小匣子来,打开与贾兰看,里面金光灿烂,俱都是各式各样的金玉项圈,有金累丝攒珠的,也有鎏金点翠的,还有嵌宝石的,皆十分精致。
贾兰细挑了半日,最后选了一对金累丝项圈,乃是以极细金丝编成福寿双全花样,分量不重,却十分轻巧别致。
李纨一直含笑看着,见他选好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叫丫鬟拿锦盒装好了,一道送去冯府。
洗三这日,神武将军府大摆宴席,宾客络绎不绝。
贾母也领了邢王夫人并凤姐探春等人过府赴宴,众人先去探望了一回迎春,见她气色甚好,才生的小哥儿也十分
康健,便放下心来,嘱咐了好生休养,方往前面来。
此时各王妃诰命也都到了,众人互相见了礼,方各自寒暄起来。
一时用过酒菜,又看了回戏,众人便坐在一处说话。
今日东平王妃也来了,因素与贾府交好,便与贾母说了一回家常,方笑道:“上回我说替三姑娘说一门合适的人家,前儿已得了回信,今儿正好问问老太君的意思。”
贾母闻言一怔,忙笑道:“多谢王妃,只不知说的是哪一家?”
东平王妃笑道:“说来老太君也认识,正是海疆总制周家,周琼大人的公子。”
贾母闻言吃了一惊,道:“竟是周总制家的公子?不知是哪一位?”
她虽身处内宅,却也听过其人,这周琼原是世家出身,只是祖上坏了事,这才落魄下来,阖家发配至粤海,这周琼却骁勇善战,戴罪立功,给全家脱了籍,且十几年来履立战功,数年前更是大败海寇,庆德帝大喜,擢升其为海疆总制。
东平王妃笑道:“是四公子,名唤周湖,年方十八,虽说是庶出,却自幼便养在嫡母跟前,与嫡出也无甚差别,老爷夫人都极疼爱。”
贾母听罢,沉吟不语,周琼乃是统辖一方的封疆大吏,周湖虽然是庶出,但是以周琼的品级权势,娶个嫡出的大家千金也不是难事,为何会耽搁至今?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想到此处,贾母便道:“周公子自然是好的,只是怕我们家三丫头般配不上。”
东平王妃本是聪明人,察颜辨色,便猜到了贾母心中所想,当即笑道:“老太君太谦了,府上三姑娘我也见过,那样的人才品貌可是少有人及,依我看与周家公子正是天生一对。
湖哥儿先前乃是因接连守孝,才一直不曾定亲,人才品貌却是一等一的好,不仅模样生的俊俏,书也读了好些,字儿写的也好,只是打心里不爱念书,爱的是拉弓跑马的这些事。”
贾母听了顿时放下心来,笑道:“武将家的公子,多一半儿都不爱念书,这也是常情。”
两人又说了半日话,东平王妃将周家的情形大略说了,贾母心中已允了大半,只是还想再细细打听一回,且也要问过贾政的意思,便暂且含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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