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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图啥?狮子狗跳到棋盘上,坏人棋局,自己也沾不着好!
若是让峄城公主知道,她梦里的那场宫变,就是她如此崇拜的叔父折腾出来的阴间事儿,她会怎么想,又或是,只能说一句天命如此?
第27章
不过,公主的认知之中,倒也有一点是不错的——漆允龄的确是整个太医院里,最有把握治好太子的人。
他若是不能,换了别人也一定不能了。
从本事上讲,漆允龄是打南边来的,他最有可能知晓雪落芙蓉配方里那些毒物的药性,即便无法用解药破毒,多少也能对症下药,控制毒性蔓延。
从人设上说,漆允龄亦是男主的师父,若他因为没治好太子而被杀,被逐,又或心灰意冷不再从医,男主角尚鹿鸣又跟谁学医术去呢?因此,这个时空本身的运转便需要他活下去,哪怕是用作弊赖皮的方式。
若是没有漆允龄教授医术,尚鹿鸣便只是一个被嬷嬷收养的、颜面好看的少年而已,可杨英韶和叶清瞻,哪个长得不好看?苏流光有什么动机放着他们俩不爱,而去喜欢一个一无所长的男人?
想让原本该死的角色通通去死,这任务已经很难了,让女主眼瞎人傻,在一把珍珠里选出个鱼眼珠子共度终生,那更是地狱难度啊。
舒兰与只能说服自己,必须对漆允龄有足够的信心——他行的,对吧?他不能不行的——别看NPC没有穿越价值,可NPC能直接决定一个可穿越角色还有没有价值啊。并且,NPC的潜力可是无限的。
你敢相信他能,他就能,什么奇迹或是什么坏事,他都能干出来给你看。
漆允龄身为本时空的医术担当,被太医院派去跟太子朝夕相对了一个多月。以舒兰与的信息渠道,不足以知晓太子此刻的情形究竟如何,然而这一个月来东宫还没办丧事,可见那毒性至少是扩散得慢了许多。
要知道在原设定里头,峄城公主从毒发到不堪忍受自尽,也只过去了十来天。这一个多月了,人还没死,就算没好,也是个奇迹了。
但皇帝的目标可不是要太子活着就行——哪怕他有些担心太子会从他手中争夺皇权,可他要是仙逝了,这偌大的燕国不还是得交给太子么?国家的君主,怎么可以是个轻轻一碰他就破皮的水泡人儿?
他没本事对漆允龄的治疗方案指手画脚,只能发挥特长,将太子中毒这件事一层层往下挖去。
公主告诉他太子中毒时,他只当东宫的篱笆扎得不牢,放了野狗进去——太子也知晓有的是人想要他的位置,怎么不当心些,还要他这老父亲操心?然而,当太医院查出那毒物多半是来自南梁时,皇帝当场便砸了砚台。
南梁竟能将手伸进太子的东宫之中,那么,今后是不是也可以在他的后宫动手?皇帝越想越后怕,宫正司里刑讯宫人的手段跟着便益发严厉了起来。
众人在东宫侍奉,多半都是盼着有朝一日太子登基,自己随之飞黄腾达的。如今主子生死不知,自己还要被拔指甲扎脚心之类酷刑伺候,但凡还能想起来什么的,早都招了。可招出来的东西也不一定都有用,在验证了他们提供的线索当真靠谱之前,他们还得在宫正司里提心吊胆地待着。呼吸里尽是血腥气,耳边听闻的全是惨叫声,每天都有人被从牢房里抬出去——能从这般地狱中活下来的人已然不多,神智清楚没有疯掉的,便更是少之又少了。
而宫外的情形也没好多少。
沈院判遇害一事,卫令衙门也是当做重案去查的。打死的人虽不如宫正司里多,可但凡有嫌疑在彼时彼地出现的人,轻者倾家荡产,重者家破人亡。
这些信息并不瞒着人,或许是想让听闻这一切的人都由惊惧而生敬畏。
连舒兰与都听说了,可她的感受,却是一言难以说清。
她固然知晓,那些被冤枉的宫人也好,百姓也好,对于她的“真实世界”,连个代码都算不上。他们死在正式剧情开始之前,甚至都不配拥有一个数字和一句台词。
但在宫人们值夜的时候,在围着小火炉低声说着话的时候,她却和身边那些宫女太监们一样,被那些口口相传的信息触动着心底下的恐惧——那种畏惧,仿佛是沉在塘下的泥层,平日里甚至根本无法察觉它的存在,然而一旦有一件事情将它搅起,那一整塘的清水都变作泥。
他们彼此告诉着谁死了,谁疯了,而每一次交谈的尾音都在无人言说的静寂之中落地。殿外的寒风呼啸,石灯笼里的灯烛,将冬夜也映成一张颤抖的、透亮的绸布,兜头罩脸地盖落下来。
也许很多人都会联想到,那些死于拷打和重伤的宫人,在离开这座大燕最宏伟的建筑时,也是被这样的一张布给盖着的……
若他们入宫时被分到了东宫,是否此刻也会被一张裹尸布盖着,像垃圾一样运出宫城?
这世上最深重的恐惧,无过兔死狐悲。
每个人都在盼望这案子早一点结束,每拖一天,说不定便有一个无辜之人丧命。可直到东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子身上的伤处已然全部结痂,情形一天比一天好,宫正司里的刑罚也没有停下来过。
相反,不少妃嫔宫里的人也被抓了进去。
谁知道东宫的人逼急了会攀咬谁呢?等到皇后下令将原先东宫的侍人全部送回去的时候,六宫妃嫔里只有两三个与此事彻底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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