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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昭温婉的面庞溢出浅笑,“好了,你只管安心把伤养好,”
鱼璐呆道:“真,真的吗?”
她嘴唇都在发抖,唇边那颗朱红的小痣如落花楚楚可怜。
杜明昭颔首笑:“真的,我保证,待你病好便回去,不论你想做任何事,荀少爷都不会再来强迫你入府为妾。”
“真的是,我,我,竟然是真的吗!”鱼璐喜极而泣,她拽着杜明昭又哭又笑,“杜姑娘,谢谢,我万分感激。”
杜明昭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何掌柜撩开帘子敲了几下后屋的房门,他人并未入内,“小姐,杜夫子寻您。”
杜明昭讶异,“我爹来了?”
鱼璐听杜明昭还要忙,她慌乱擦眼睛,推道:“杜姑娘去忙吧,我这里没事。”
“好,你先休养。”
杜明昭抬脚离了后屋,转头随何掌柜去往前厅。
杜黎鲜少会来泰平堂,杜明昭在心里算着时辰,这个点按理说是杜黎应在书院教书。
然而今日来泰平堂的不止杜黎,前堂伫立着二人,杜明昭瞥眼,便见还有个读书郎搀扶着杜黎。
“爹!”
杜明昭心急,大步上前便去了杜黎身侧。
杜黎没说话,他身侧的谢承暄抢着答道:“老师正讲课时便觉胸口不适,气闷,可他不肯来看诊只说休息片刻就好。我与几名同窗一商量后,还是劝着老师来泰平堂看看。”
杜明昭让何掌柜搀过杜黎,谢承暄执意也要帮忙,两人将杜黎扶到侧屋里坐下。
“多谢你。”杜明昭朝向谢承暄,“不知你是家父的哪一位学生?”
此人眉清目秀的,这张脸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她又想不起来。
只是他周身的气度与杜黎极像,又十分关切杜黎,杜明昭心觉应是一位品性极佳的学生。
谢承暄微垂头,他双手合起盖住难言的紧张,做了个礼,“我名谢承暄,随老师习书已有两年,六月便会下场童试。”
杜明昭杏眸轻亮。
原来他就是谢承暄。
杜黎曾夸过他几回,道谢承暄是最有可能在这次童试之中高中的人。
今日一见,确实如杜黎所说,长着就是一张学霸脸。
只是谢承暄的守礼节让杜明昭有一种自己不做礼便失礼的感觉,因而她补回礼道:“我姓杜,名明昭,是泰平堂的坐诊大夫。”
“我知道的。”
谢承暄又默念了一遍“我知道”,他本想开口唤一句“明昭”,可抬头见面前姑娘明眸灿笑,耳根一红喊不出口了,“杜姑娘,老师应当无事吧?”
杜黎喘了几口气后,缓和了些,他招手道:“昭昭,爹,爹没事。”
“这还没事呢,怎么才算有事?”
杜明昭抓过杜黎的手先把脉,摸过脉象,她又在杜黎脸庞弹指摸了两下,过后才舒气,“还好不是大事,只是爹你受了凉,又吃了生血丸进补,这俩相冲之后致使气闷。”
谢承暄松口气,“无事就好。”
“爹你留在泰平堂歇半日吧,待我回村时你与我一块回去。”杜明昭边说,边写好方子让何掌柜去抓药。
杜黎却摇了摇头,“我先回去吧。”
“可……”
杜明昭犹豫,她这会儿脱不开身,稍后兴许还要跑一趟荀府,而应庚的话,要不她让应庚跑一趟,他主子是宋杞和也不知听不听得她的呢?
“杜姑娘。”谢承暄打断了杜明昭的思绪,“老师既要回杜家,不如由我来送吧。”
“这好吗?”
不得不承认,要是谢承暄能送,是最好不过的。
谢承暄笑着点头,“只是送老师回去,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杜黎听后顿时哈哈笑,“还是小谢贴心,行,你送为师回去吧,路上为师再给你好生讲讲昨日留的那道算题。”
谢承暄应了个好,他等杜黎一口喝尽药之后才又去搀起杜黎。
杜明昭命何掌柜裹了几方药包,塞给杜黎时叮嘱道:“爹,你带回去交给娘,回头可得再喝药,记住了啊!”
杜黎傻笑着接了药包。
谢承暄很是惊讶这父女俩之间的相处,做闺女的管教起人头头是道,而当父亲的却更像个小孩,还要被反复嘱咐。
他的眼眸盯着杜明昭看了一会儿,又觉着她明媚的叫人挪不开眼。
“小谢,你在想什么呢?”
等杜黎反拍他,谢承暄才回过神,他应:“哦,哦,老师,我们走吧。”
“路上可要当心。”
杜明昭担忧杜黎的跛脚,怕他病未好又摔了。
杜黎没回头,只大声说没事。
而谢承暄却回了头,轻而笑回:“杜姑娘且放心吧。”
虽未指名道姓,可谢承暄下意识觉着那话里也有他一份。
送走杜黎与谢承暄,杜明昭收脚回了前堂,何掌柜将账册递过来供她查阅。
杜明昭只翻看了几页便停手,何掌柜在泰平堂干了数十年,她没什么不信他的。
想起另一桩事,杜明昭便问:“近来林郎中可有去何家?”
“小姐是要问老太太?”何掌柜立马领悟。
“是,我想问问老太太的身体怎么样了,我和娘一直未能去看看她。”
杜明昭对老太太是心怀愧疚的,泰平堂何家说给就给了她,老太太从未想过万一老爷子的心血砸在了她手中这等事,反而相当信赖她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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