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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呢,到了现在,都没能和老太太见上一面。
“小姐的忧心小的能理解,老太太其实很放心您,她将掌印交给你便是表示泰平堂此后皆由小姐来掌管。”
何掌柜跟着何家多年,对何老太的脾性更为了解,他直言不讳,“小姐为老太太的外孙女,都是一家人,在老太太心中一家人又何必如此见外。”
这一番言表亲情令杜明昭无比动容。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前世她虽是孤儿却得爷爷一辈子疼爱,到了这里更有何家、杜家的血脉亲情。
何掌柜还说:“林郎中去过何家几回,他说老太太老毛病太多,现下只能养着,这人上了年纪便是这样,唉……”
“我和娘还想去一趟何家。”
“小姐不如再等个半个月吧,待老太太养好些。”
杜明昭心知何掌柜的好意,她笑着接纳了。
两人在前堂谈了会儿话,何掌柜的目光便越过杜明昭朝外看去,他问:“不知这位小姐是要看诊还是为他人寻医问诊?”
杜明昭回眸,来的是一对主仆。
为首的小姐一身藤青曳罗长裙,头戴蓝白琉璃珠垂流苏的发簪,那张芙蓉面微笑微起,端看好一个溪川县府上的千金。
杜明昭因她的芙蓉面忆起来,她是早前女扮男装来泰平堂的少女。
施盈盈察觉杜明昭认出了自己,她笑着道:“施府盈盈来寻小杜大夫看诊。”
“你……看诊?”杜明昭不确定问。
她本以为施盈盈是为施夫人来的,上回她说过施夫人为恶露不绝困扰多时。
施盈盈点了点头,“我这两日来了小日子,双手很冷又吃痛,便想找你看看。”
杜明昭知道了。
施家到底不放心她的医术,便先让施盈盈前来打听,而后再找个拙劣的理由看个诊,确保她真的能治。
罢了,左右是为看病。
杜明昭让何掌柜领人去侧屋,“施小姐先去里面坐会儿。”
“好,那我等你。”
施盈盈领着自己的丫鬟步入了侧屋。
她身子隐去后,应庚走来杜明昭的身边,他出声道:“杜姑娘,这施家虽并非溪川县首富人家,可他们却是京中施家的旁支。真要算起来,这位施夫人也是朝中吏部侍郎施大人的堂弟媳。”
他点到为止,但已将有用的讯息皆告知杜明昭。
溪川县施家为旁支,嫡系在京中势力大,更有施大人领吏部侍郎一职。
莫怪施家小心谨慎,毕竟怎么说这老爷夫人身份都十足尊贵。
杜明昭杏眸微闪,她消化着应庚的话,道:“我清楚了。”
不用想,这也是宋杞和下的令,他以另一种方式在护着自己。
杜明昭攥着的手紧了紧,她走去了侧屋。
应庚又静静退下。
何掌柜为施盈盈奉上热茶,泰平堂中大多为菊茶,主要是便宜又有清热的功效。
杜明昭在施盈盈对面坐下,“施小姐,请将你的手伸出来吧。”
施盈盈将手腕搁在脉枕之上,她朝上捋起袖子,杜明昭顺势探指把脉,过了一会儿她又换了一只手。
“小杜大夫,我,我可是宫寒?”施盈盈依稀记着有这么一个词。
杜明昭别下她的袖口,收手回道:“施小姐身体康健的很,并无任何病症。”
“我没病?也不是宫寒?”施盈盈眼睛瞪圆,“那我为何每回小日子头几日都会很疼?”
“并非疼就是有病,疼不疼与个人的体质有莫大关系。”杜明昭做着解释,“有的人来小日子即使吃凉的,燥冷食都不会痛,但有的人一来便疼意难耐。疼只是一方面,若宫寒不止是疼,还会有其他症状。”
施盈盈不明白,“可我双手也冷啊,莫非这不算?”
“可你并未脚冷吧?”杜明昭把过脉,施盈盈的体质与她这副身体很像,都是会疼但没大毛病,“之所以冷,还有可能是你疼造的。”
“原来如此。”
施盈盈头顶的蓝白珍珠晃了晃,她又说:“那我身体康健也就不必吃药了吧?”
“不用,饮食上稍加注意便可,你有一点阳虚,要少用凉性的食物。”
杜明昭给她写了几样瓜果肉食的名字。
施盈盈眼睫眨动,她笑着接过纸,终于坦言道:“小杜大夫,实不相瞒我此次来是为我娘寻医,上回你火眼金睛将我的着装识破,之后我回府将你的话也有带到,不过……”
她的“不过”,杜明昭料到了后面。
“我娘起初是抱有怀疑之意的,因而我便和娘说我先来泰平堂找你看诊试上一试,之后再请你过府。”
施盈盈起身微微下蹲,她行了个歉礼,“还请小杜大夫原谅盈盈的试探之举。”
“不必这样,你也是为母担忧。”
将心比心,在应庚说出施家来历之后,杜明昭便对施家的顾虑更有体会。
这样的人家在请外头的大夫看诊之前,总是再三确保不得有误,才会请过府。
施盈盈见她没责怪于自己,绽开笑便道:“我娘说了此事由我做主,我很信小杜大夫的,那你何时有空能上施府为我娘看诊?”
“施夫人这几日都得空吗?”
“对,娘如今在府上安心休养。”
杜明昭喟叹,施盈盈竟是施府唯一的嫡女,难怪家中施夫人不能时,由她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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