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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亲额娘的卫贵人看不下去了,趁着今日郭络罗氏进宫就委婉的说了两句,由此便引发了后面的事故。
“好家伙,说她两句都说不得了,这就是皇上给卫贵人挑的好儿媳妇,将来真要娶进门了那还了得?得将她当作菩萨供起来吧?”林诗语恼了。
由这件事不禁就联想到当初她弟弟那桩婚事,康熙颇为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件事儿不大好处理,当初安亲王临终前的两桩婚事若是都废了,那朕也没法儿跟人交代啊,老安亲王虽是不在了,可家里还有那么多人呢,本就地位一落千丈,盼着这桩婚事跟皇家亲近些呢。”
这叫什么话?面子上不好交代就打算献祭儿子?瞧瞧这郭络罗氏的言行,哪里像是个省油的灯啊?真要是摊上这样一个媳妇,老八怕是还逃不了千亩地里一根苗的命,或许断子绝孙都不是不可能,想想她那个亲姨母罢。
还有卫贵人,从郭络罗氏的那句话就足以看得出这人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卫贵人的出身,这日后还怎么相处?能指望她好好善待卫贵人吗?以卫贵人那脾性非得被这么个糟心儿媳妇气出病来不可。
这娘儿俩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第124章
看着大猪蹄子那张脸林诗语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些生气地说道:“婚姻是关乎到孩子终身的大事,您瞧瞧她那性子都跋扈成什么样儿了?摊上这样一个嫡福晋您叫老八怎么好好过日子?”
“还有卫贵人,这么多年来卫贵人规规矩矩尽心尽力地伺候您, 没有功劳总也能算上一份苦劳吧?拢共也就这么一根心肝独苗苗, 后半生的寄托都在这儿呢……闹到最后儿子家庭不睦,婆婆还得看儿媳妇脸色,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么多年她向来也都温温柔柔不争不抢的, 您也不能看着人家性子软和就欺负人不是。”
康熙被说得那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 颇有些恼羞成怒, “朕怎么就欺负人了?这不是当时没法子拒绝吗?老安亲王一辈子为大清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 临到头求朕这么点事儿,叫朕如何回绝?再者说当时这姑娘才几岁, 朕哪儿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啊?”
林诗语却是眉梢一挑, 凉凉地说道:“如今知道了也不晚啊。”
“……”康熙郁结, 气闷道:“你就知道帮你的好姐妹帮着孩子抱不平, 朕如何跟人交代你是半点儿不曾想过!”
“这有什么好交代的?”林诗语冷笑道:“区区一个郡王府的格格胆敢羞辱嫔妃殴打公主, 皇家不曾追责就已经是格外开恩给脸了,婚事作废那也是名正言顺, 是她咎由自取!”
“当年那什么十九格格摆在前面,臣妾心里头对这个郭络罗氏就有些犯嘀咕,可终究也还是不曾一棍子将人都打死,寻思着慢慢再看看,没准儿不一样呢?结果可好,这家子的家教还真是不曾叫人失望!这丫头是不是跟她姨母一般心狠手辣臣妾是暂且不知,也不敢妄下定论, 但这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却是如出一辙!”
“嫡妻与其他任何女人都是不同的, 一旦娶进家门再想反悔也晚了, 休妻休不得,更不可能随意将人给弄死,最终还不是害得孩子被坑害一辈子?娶妻这种事儿,容貌家世都是次要的,最基本的品行得过得去吧?皇上您自个儿扪心自问,这个郭络罗氏能是一个合适的嫡妻人选吗?”
这连珠带炮的一顿怼,硬生生将康熙给怼了个哑口无言,只坐在那儿生闷气。
瞧他这德行,林诗语又眼珠子一转,放软了声音叹道:“皇上念着老功臣这一辈子的功劳,想给人一个恩典这原是皇上仁慈,倘若姑娘是个好的,这也算是一段佳话,可奈何他们家的家教实在是叫人头皮发麻不敢苟同,这能怨得了谁呢?又不是皇上的错。”
那是,要怨也只能怨他们家不会教女儿,白白辜负了皇家的恩典。
康熙连连点头,深表认同。
善于迁怒是一个帝王最基本的技能,给他指条路他就能自个儿搭上梯子往下爬,但看他想不想罢了。
大猪蹄子其实是个要求极高的完美主义者,对自己严苛对儿子们也丝毫不差,郭络罗氏这种性子的儿媳妇绝对是不符合他的期待的,更何况如今还胆敢跟果果干架——平日里他自个儿都舍不得对果果说句重话,老九老十跟果果干架都要被收拾,还能由着一个外人如此放肆?
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猜得到,这人心里头指定也厌烦着呢,唯一纠结的一点不过是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罢了,怕被人说他不厚道不讲究。
眼下梯子已经搭上了,该下来自然是忍不住要下来的。
看他那神情显然有些意动了,林诗语就抓紧时机又补充道:“皇上若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老安亲王,不如想想法子从其他方面给个恩典弥补一下,想来安郡王也不会有何异议的。”
郭络罗氏的生母是庶出,而如今袭爵的舅舅玛尔珲却是继福晋生的,两者之间压根儿就没有多少情分,抹掉郭络罗氏的这桩婚事另外给一个恩典弥补到玛尔珲自身头上,他会不乐意吗?
仿佛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康熙无奈地瞅了她一眼,“可算是叫朕见识了一回何为三寸不烂之舌。”见她又要张嘴,吓得他忙出言求饶,“你可就饶了朕罢,朕的头都快被你念晕了,朕这就去招玛尔珲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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