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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毁灭某个地区,毁灭某个反对派,毁灭某个人物,毁灭某种思想。总是这个样子的。
首领的计划从来没有任何的错漏,一开始大家敬佩这一点,后来畏惧,再后来觉得理所应当——神明的每一句话都是理所当然的,你会因为神明的某一个旨意成真了而感到奇怪吗?
这样的太宰治有一个夫人,已经是知道太宰治这个存在的人最讶异的事情了。
他和她的关系看起来相敬如冰,两个人甚至不睡在同一个房间里,有点像上流社会经常见到的貌合神离的联姻夫妻。但是夫人和首领绝非商业联姻。
夫人没有任何能够引以为傲的家世,她的过去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迷,她没有家人朋友或者同伴,只有一个丈夫。
甚至直到现在,港口黑手党中的绝大多数成员都不知道夫人的名字,提到她的时候也只是以夫人这个代号称呼。
而夫人这个称呼本身就象征着一种暧昧,夫妻关系,一种肌肤之亲。
夫人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就像世界上会有太阳,而太阳出来的时候,所有事物都会被照亮一样。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拒绝她的魅力,如果她站在街头想要拦住一辆全速行驶的法拉利,那辆法拉利就会为她停下来。
她有时会在某些下级成员带点酒味的暗示里出现,“也许我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小公主或者小王子了。”但中岛敦却无法想象那种场景。
这与他的年龄无关,他对□□绝非一无所知。在黑手党里面摸爬滚打,时常命悬一线,大家都学会了适度的放纵自己。虽然说他不曾做过这种行为,但也看多了垃圾车里推出去的一袋又一袋被用过的保险套和避孕药盒子。
可是他总觉得,夫人和首领是无关肉、欲的。
有一天他进入房间时是夜晚,当时夫人刚刚沐浴出来,女仆为她穿上衣服,她很瘦,肌肤白得像雪,中岛敦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视线已经停留在她身上两秒钟了。
这两秒钟里,没有人试图加速遮挡起夫人的身躯,没有人尖叫,没有人让他滚出去。
无论是夫人还是女仆的神情都非常的坦然,好像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回避的事情。
正是这种坦然才让中岛敦觉得奇怪。夫人的表现像是完全不知肉、欲的孩子。
她有在浴缸里看见水面上的倒影,而尖叫着用刀刺向水面下的身体的前科。在那之后夫人的沐浴全程由女仆侍奉。
稍微有点现代的羞耻之心的人,哪怕是皇室的贵族,都不会让别人这么轻易的看光自己的身体,可夫人早上醒来时□□,会张开手臂让女仆帮她穿上衣服。
她对于在他人面前裸、露身体非常习惯,但中岛敦总有一种直觉——如果把手伸进她穿着的衣服里面,夫人前面几秒会茫然,再往里伸一点,她就会尖叫着向后爬去,像一个受到伤害的孩子。
这半个月里他不曾在夫人身上发现任何一个没藏好的吻痕。夫人和首领有时会见面,但从来不接吻。他和她的对话中,首领总是用命令的形式开口,而夫人也只是默默的听从。
比起夫妻,他和她的关系更像是上下级,甚至比上下级都要更加高效率——首领拥有夫人的完全掌控权。
之前说过夫人抗拒和别人对视,因为会在别人的眼睛里面看见自己的影子。但她的确是同时被无数双‘眼睛’观看着的。
这些‘眼睛’倒不是指港口黑手党里的其他成员,他们大多把夫人当成某种高贵之物,就算遇见了也会礼貌的避开视线。
而是指至少21个针孔摄像头。
自从那次刺杀后,夫人房间里隐秘放置了无数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
那天一步入房间中岛敦就发现了,但有权利下令给夫人房间安上这些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首领。于是他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表示,佯装不知的在熟悉的地方坐了下来。
而夫人那天则明显的烦躁不安,她当然没发现那些东西,但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她没说话,坐在床上,做着很多平时不做的小动作。像一个突然转到了新学校的孩子。
中岛敦看了她许久,床单被夫人的手指揉皱了。
在床单破掉之前,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带着她找到了第一个针孔摄像头。
摄像头就在书架的后面,藏的很好,但是在中岛敦眼中和就放在房间的正中央没有任何区别。
他把它拆下来,放在夫人的手心。
夫人静静地看着,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之后,在夫人的命令下,他又把其他的全部都给找了出来。
那么多的监控设备,夫人两只手合在一起都抓不完。
最后一个窃听器摆上去,她看着那些东西,无声尖叫了一声。
然后夫人没有穿鞋,穿着睡裙就跑了出去。
她一直跑到首领办公室的门口,一下子就推开门,当时下属正在汇报着情报,夫人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她攥着那些针孔摄像头直直朝首领走去,表情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不安。
她不是过来质问的,更像是来寻求庇护的。
她看到办公桌前,看着首领那双黑色的眼睛,夫人原本激烈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甚至变得有些虚弱。
她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艰难出口的声音一顿一顿的,简直像是外国人在做发音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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