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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两声,错觉像是被粉碎了一般,齐晚寐收回恍惚的目光:“那你等我回来。”
话落,她席地而坐,闭紧双目。
滚滚灵流涌动间,耳边似乎响起微不可闻的一句轻叹,因为太轻,竟像是幻听一般。
好像是这么一句话。
“好,我等你。”
第25章 真假
无边夜色中,齐晚寐眼前拉出了一片雾霭重重的妖异森林。
两抹身影如疾风翻飞,一追一逃,跳跃于树丛之中。
正是东方怀初和之前那个一闪即逝的黑衣人!
半空中,那白梅玉簪蜿蜒而出的细线感应到了东方怀初的所在,呲呲两声,缠绕住了他的手腕。
“怀初,是我!”齐晚寐道。
折扇一开。
“你怎么来了?”看着手腕上那本该属于东方衡的玉簪细线,东方怀初了然于心,“你又用同心术附我身,我小师兄那三千醋海我可抵挡不住!”
“别贫了,你这三脚猫,追人都追到什么鬼地方了?”
“无常村后山的无常林。”看着前方的黑色人影,东方怀初胸有成竹,“我很快就能抓住东方朝了!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因同心术一旦连接上,便犹如附身于人,想其所想,能观其所观。
齐晚寐瞧见了前方那个黑色的人影:“你确定他就是东方朝?”
“如假包换!”声音刚落,跳跃于茂密树丛中的黑影纵身一跃,落于地面。
尽管黑衣人如此迅速,身为东方双剑之一的东方怀初也不遑多让,当即腾落于地,不过眨眼的瞬间,一个眼疾手快,便扣住了那人肩膀!
只是那人动也不动,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切太不寻常了。
“小心有诈。”齐晚寐提醒的声音一落。
“放心~”东方怀初潇洒一笑,“天下何其广大,能整倒爷的没几个。”
他将人翻过身来,笑容忽然僵住了。
“师父?”
那张脸,在月色下清清楚楚,剑眉星目中夹着三分恣意风流,正是东方游的模样。
借着东方怀初的触觉,齐晚寐一怔!
这人有问题!一丝活人气息都没有!
“不对!怀初,小心!”
还没喊完已然来不及,眼前的“东方游”已化作一个巨大的戏曲小生面具,生生印在还沉在讶然中的东方怀初的脸上!
东方怀初退后三步,挣扎道:“什么鬼东西!”
他费尽全身力气竟是无法把面具摘下!
此时,几簇灯盏亮起,无常林的尽头黑暗被瞬间吞噬。隔着斑驳交错的树影,光亮处,咿呀呀传来戏班伶人的声音。
“逍遥仙,逍遥仙啊~御剑乘风逍遥客,伏魔降妖百家/乐,豪情侠义千家刻,千家刻啊~”
这与之前在街头听到过伶人女唱的曲调一般无二!
“难道是之前街上的唱曲人?!”齐晚寐大感不妙,道,“你——”
一阵刺痛在颅内炸开,铛铛!
正是东方怀初脑中的锁忆链!
它开始哗啦哗啦颤动起来!
先前东方怀初晕着,听感弱化,所以影响不大,可如今一声声,一句句,却像是往死里砸一般,砸得东方怀初脑门生疼,连带着与他同心的齐晚寐的额角青筋都爆凸了几根。
“唔!”
那些关于三年前的记忆开始闪现,但还未一一清晰!
难道说,这里就是东方怀初记忆里三年前的事发源头!
现下东方怀初的行为举止皆受这面具所控,焦急喊醒皆是无用,这幕后指之人不管是东方朝,还是另有其人,想让东方怀初记起三年前的记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齐晚寐极力忍住疼痛道:“怀初,你先不要拿下面具,顺水推舟,看看这背后之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好······可是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的不灵坏的灵,东方怀初一张乌鸦嘴,齐晚寐十年前就没怀疑过。
“你怎么在这?该你上场了。”两盏明灯映亮东方怀初的脸,不远处,两个戏班候场的老人匆匆而来,催促道,“年轻人真不像话,这戏都快开始了!你撒泡尿怎么这么久,快快快!衣服快换上。”
这是把东方怀初误认为是戏班里的小生了?
是了。东方怀初脸上的面具!
这齐晚寐是见过的,就在几个时辰前,无常村大街上,□□的戏班里,其中就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小生!
候场老人三下五除二扒拉下东方怀初的衣服,换上一身小生戏服,塞给他一把染着鸡血的伸缩假剑,急忙就把人往光亮里带。
随着东方怀初的视线越来越开阔清晰,齐晚寐眼下才看得清楚,四周古树围绕着是一片空地。村民们在这空地上,架起了一个戏台,而戏台的对面,立着一尊身高八尺的石像,石像之人短打道衫,肩背长剑,手持酒壶,仰天长饮,潇洒风流。
“这是······”迷迷糊糊中,还没认清是谁,东方怀初便被推到戏台之上,被迫面对台下的看戏人。
台下的二十多个老弱妇孺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着,齐晚寐借着东方怀初的耳朵,听出了个来龙去脉。
无常村每逢腊八节,一首女伶鬼曲便会响彻十里,这并非是什么诡异鬼闻。而是为了纪念一位道家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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