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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便各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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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来得突然,淅淅沥沥砸在檐下的石板上,雨水渗进石板缝隙,长出些许幽暗的青苔。
堂前大门洞开,呼啸的风吹得堂内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堂前的地板上,正躺着一个人。
那人面色青白,眼球突出,脖颈间有诡异的蓝色纹路。
“什么情况?”
仵作半跪在地上,听得此话起身,拱了手道:
“启禀少卿,这人是城中一布商老板,应是死了三日有余。”
“死因呢?”
仵作似乎面有难色,犹豫了半晌才有些忐忑道:“回少卿,属下.......不知。”
“不知?”语气中似乎有些诧异。
那仵作恭敬地弯了腰,继而道:“属下验尸二十余载,从未见过这等死法,全身上下无一处伤口,且并不是中毒。”
“所以,属下猜测......”
“直言便是。”
仵作稳了稳心神,才道:“蛊。”
“传言南疆苗族善养蛊,也善用蛊,其中有一种蛊虫便是从人的口中钻进去,吞食心脏,人死后脖颈出现蓝色纹路。”
京中竟然会有蛊虫?
温怀定眼中划过冷光,下了命令:“彻查。”
“是。”
第17章
府门处有人推了门进来,紧接着便听得一阵踩水的声音。
已是一更天了,见儿从小厨房端来一碗姜汤,递到容早忧手边。
床榻上的人半倚在床边,轻轻吹了吹手中滚烫的汤水,才问道:“这么晚了,外面是谁回来了?”
见儿疾步撩开珠帘,向外探了探身子,道:“小姐,好像是世子爷回来了。”
素白的手指一顿,忍不住轻咳两声,放下汤碗,拿了帕子掩住口鼻。
“外面风大,今日又下了许久的冷雨,你顺道将剩下的姜汤盛了,给世子还有身边几个人送去吧。“
见儿收过小几上的碗,道,“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妥,老有些人说小姐进了这国公府便是想攀高枝儿。”
容早忧垂了眼,天冷的时候更容易疲倦。
“清者自清,老夫人收留我们,自己的分量不用说便也心底有数。之前承蒙世子搭救,才不至于被那水莽侮辱了去,我们想报恩,他也不缺什么,只能平时多花点心思了,也免得人说我们忘恩负义。”
见儿不动声色收拾了东西,心下生出几分酸涩。
若是老爷夫人在,小姐哪需要这般,还未做事便将退路已想好。
“是。”
见儿应了声,叫上院中的另一个小丫鬟,便一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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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已掌了灯,身形高挑修长的男子脱下披风,交由下人烘烤着。
门外小厮敲了敲门,得了应允才进了门。
温怀定一眼便看见梨木托盘上的几碗汤水。
“爷,这是表小姐吩咐人送来的,说是夜里雨寒,喝完姜汤去去寒。”
表小姐?
一张苍白羸弱的脸从心头划过,募地想起了那日在船上她宁死不屈的模样。
醒来时,差点被他一身煞气给吓退。
他有些好笑,在大理寺里的,哪个手中没沾染几个人的鲜血。
思及此,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半张脸浸在烛光的暖黄下。
倒是个聪慧的。
于是伸手端起其中一碗,便就着碗喝了一口,滚热的姜汤顺着喉咙流进肺腑,霎时间全身发暖。
“其余的,拿去分了。”
“是。”
小厮垂头应下,将姜汤给几个随从分了。
心头还有些奇怪,自从爷任大理寺卿以后,便嫌少喝他人送来的东西。
莫不是,真被这雨寒着了。
次日。
温凝刚醒来便又晕倒,这来来回回的折腾,那原本还有几分颜色的小脸此刻也只剩苍白。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头也隐隐作痛。
惊春见状,连忙将她扶起来,喂了几口温水。
“小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凝微微张口,吐了几个字,“还好,只是感觉心口又有些疼了。”
惊春登时变了脸色,“小姐,你的心疾......”
温凝白着脸,勉强扯出个笑容:
“不打紧,修养一阵便好了。”
“小姐,这个事情可不能勉强,惊春还是去跟夫人......”
“惊春!”
温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这两个字竟有些力道。
说完,便卸了力,微合了眼,半晌才道:“不必麻烦夫人了。”
惊春站在床边,踌躇地看向温凝。
她脸色煞白,先前眉间的开朗也被忧愁取而代之。
这像极了小姐六年前刚来京都的样子。
惊春心底清楚,这是小姐昨日得知了夫人做过的事,在怨她呢。
平日还母亲母亲的叫,如今却只叫夫人了。
惊春心中升起担忧,高门大族哪家没有点腌臜事,这都见怪不怪了。
可是温凝不同,她自小养在江南,身边的人也很少,江南民风淳朴,将温凝养成了不谙世事的心软模样。
自小敬重母亲的她,将母亲奉为真理,虽偶尔不满母亲的严厉,但惊春还是能看出她眼底的自豪。
如今夫人的事被捅了出来,她一时间哪里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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